第29章 二十八、 她的絕地反擊(1 / 1)

然而冥冥之中,似乎真有上天注定這麼一回事。

兩個月以後,路小豹在一家高級健身俱樂部裏再一次與駱寧寧相遇,當時他正在恒溫泳池中遊泳,遊泳池是“年糕”狀的,從高處看就像一塊碧綠的老玉,溫潤而寧靜,還伴有舒緩的音樂。由於是會員製,人丁稀少。坐在泳池邊上歇息的時候,透過落地玻璃窗,他看見有幾個男女在練習泰拳。另一側,一排走步機上,隻有一個女孩子在揮汗如雨地走步,她身穿運動型的背心短褲,好身材一覽無餘,是典型的黃蜂腰、螞蚱肚,小腿修長。豐滿的****猶如兩座秀美的山峰。

定睛一看,居然是駱寧寧。她兩耳帶著耳機,沉迷在隨身聽的音樂中。

直到她走,他也追出門出。那時他開一輛深灰色的寶馬7係列,心想這一次該不會讓她小看了吧,沒想到她開一輛白色的奔馳小跑。從未試過這麼別開生麵地追女仔,車追車,追出幾條街去。路小豹至今也無法解釋,他當初為何會如此癡迷!

終於,駱寧寧走進一家名牌珠寶店。她拿掉耳機,開始跟店員討論珠寶的樣式,最終拿起一竄珍珠項鏈。珍珠的個頭比黃豆大一圈,形狀均勻,大小適中,一顆一顆飽滿圓潤,柔光蒼茫,是一種沉著的美麗。這款項鏈的價格牌上,掛零也像珍珠,足有一長串。

路小豹站在她的身後,情不自禁道,喜歡嗎?喜歡我就送給你。駱寧寧向後翻了個白眼,心想你是誰啊,關你屁事。不想回過頭來,發現還是頭等艙裏的那個人,兩個人都寒暄了幾句,算是在正式認識了。路小豹堅持要給她買下珍珠項鏈,駱寧寧淡淡地說道,她買項鏈是送人的,堅持自己付費,刷卡。她也真見慣了大錢,怎麼肯為這種小事欠下人情。

此後,路小豹便一頭栽進了熱戀中,他總是出盡百寶地約見駱寧寧,她越是愛理不理,他越是鬥誌昂揚。

真正讓駱寧寧改變態度的,還是路小豹身邊的一圈朋友。

他們當然是非富即貴,身家顯赫,見過駱寧寧後便視她為“不明飛行物”,他們對路小豹說,你是不是看走眼了,她哪兒有那麼美?而且身上一股狠勁,絕對不是什麼省油的燈。更有朋友說,這種來路不明的人,又可疑地富有,屬於高危人群,我們天然排斥,你最好也小心一點兒,你剛從國外回來,哪裏知道什麼叫美人心計。

也許當時的路小豹實在太年輕了,自然氣盛,這種話一句也聽不進去。朋友們設了飯局,故意帶出他們的女朋友,希望喚醒沉睡的路小豹,那些女孩子個個美麗超凡,燦爛耀眼,有金牌主持、芭蕾舞演員、還有當紅的歌手和設計師、鋼琴師,她們天人般的美貌和優生的長腿長手指,總是會讓平凡的女孩子自慚形穢。隻是駱寧寧年紀雖輕卻稍有曆練,她表麵上不動聲色,內心裏並沒有把這一票人當成對手。

她們無言的蔑視深深地傷害了她,她決定絕地反擊。

當然,每逢這樣的時刻,她惆悵苦悶的時候,她就會悄然出現在虎牙姐麵前,虎牙姐訓斥她,你是豬啊,還是笨蛋,碰到這樣的金龜婿就要死死咬住,刀架在脖子上都不能鬆口。

一天傍晚,路小豹和駱寧寧到一家地道的日本店去吃加賀料理,一身和服的老板提著裙擺小跑著過來迎客。進門後才發現這裏是用一個小型的山莊來做料亭,包間不多,最好的便是麵對庭院的水景多功能茶室。茶室是敞開式的,延伸出去的地板懸在一座不大的池塘上,圍繞池塘的是高大、濃密的長青植物和紫紅色的長葉灌木,黃楊木和海桐花在藍灰色的草叢中分外耀眼。靜水深流,色澤鮮豔的錦鯉在水底慢慢地遊動,似乎整個世界的節奏都漸漸慢了下來。猶如門口掛著的一幅藍幡,上麵寫著筆畫敦厚的三個白字“味自慢”,竟比“金池”兩個字還要醒目。金池正是加賀藩的都城。

這裏的寧靜與平和,即使是腳步最匆忙的過客,也忍不住會席地而坐。茶室的內外用日式格子趟門相隔,半截的布簾子上繪著一個風情萬種的藝妓正往頭上插發簪。屋簷下設有一張烏木的方桌,簷上掛著一隻玻璃彩繪的江戶風鈴,在秋夜長風中偶一作響,叮咚之聲就能響徹心扉。

晚餐從一杯熱茶開始,路小豹叫駱寧寧點菜,寧寧點的是雪蟹和鯊魚籽、金槍魚的刺身,還有天婦羅和治部煮。清酒是一整瓶的“加賀鳶”,埋在冰塊裏上桌。雪蟹和甲箱蟹的拚盤,是老板娘親自端上來的。

寧寧恭敬還禮,說道,日本菜的精髓就是吃食材,秋天魚禁開放,當然要吃蟹,如果是三四月間,我就要點懷孕的鯫魚了。老板娘的表情有一種如遇知音般的欣喜,當寧寧說出盛蘸料的木胎金箔小盞是“輪島塗”時,老板娘上揚的眉毛都要掉下來了,是啊是啊,日本漆器中的輪島塗就相當於中國瓷器中的景德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