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序 流亡(一)(1 / 1)

蒼綠的樹葉依著窗緣,似在窺視著黢黑的夜。雲墨負手靜佇,墨眉勾綴下,藍色的眼瞳邪魅,魔幻而淡如水,墨發披散在身後,隻攏一些,黑色長衣著身,未飾半點顏色。一切勾起過往。

“王。”她附跪在地,一瀉銀發妖嬈身後。

少年藍眸輕輕撇過,收回劍身,不言片語離開了,無視她。她仰頭大笑,絕美容貌似牡丹之傾城,紅翊。從此往後,她任憑雲墨差遣。紅翊是穹蒼絕頂的用毒聖手,下毒的手段狠戾劇烈,更是無人可解。關於她的傳言,總說紛紜。地域裏可以清楚她一切的人唯有雲明祈。紅翊尊他敬他,但是卻沒有跟隨雲明祈替他效力。她孑然一身消弭,而這一次的出現是因為那支占卦在蠢蠢欲動,還有地域間盛傳著一支軍隊——攝魂。那是死人的魂魄聚湧而成的,更為重要蹊蹺的一點是那些人都是在紅翊的毒手下死去的,紅翊很清楚,她的毒手絕對不會有讓人存活的一絲希冀,因為她還活著。紅翊已經在地域裏生存了246年了,依舊年華的麵容,依舊一瀉銀發。

黃色灰沙喧囂,一具具眼角滴瀝著黑色血液的屍體橫在沙塵裏,雪色風袍裹住了他,餘露出銀雪劍身——莫邪劍。

“王。”紅翊遠遠看著他,紅唇啟開。

“你要在這裏長眠。”幼嫩清脆的聲線充斥著不可抵抗的王者氣勢。

紅翊輕輕一躍到他的麵前,揮衣跪地喚道:“王。”

兩人的身影在天際間漸隱漸去。

紅翊是個絕頂高手,蟲毒是她的術。可以隨心所欲殺死任何人,而她的占術更是可知曉整個地域的命運輪回。那支占卦出現的騷動不安,如今在她見到雲墨的那一刻,詭秘消失了,了無痕跡。

雲墨離開楚雲國2年,沒有父皇母後的保護,孑然一身尋找自己的王者之路。他是楚雲國未來的王上,必須放逐異國境地14年。這14年裏,正是可以讓雲墨變得強大的最好契機,地域裏所有的絕頂殺手暗衛都會傾巢而出蒐集雲墨的行蹤,若是可以把握住這個機會殺死楚雲國未來的王上,那麼楚雲國滅亡的日子也將會到來。隻是,一個小小的少年他暗藏的能力已超出他們的想象。雲墨年僅7歲便獨自離開楚雲國,這個舉動讓整個楚雲國的大臣都始料未及,但同時都各懷鬼胎著盤算。在他們看來,殺死年僅7歲的小孩,像是捏死螻蟻般不費吹灰之力。2年間,地域間出動的暗殺不計其數,但沒有一個回報過一點關於雲墨的痕跡,殺手的敏銳能力連風聲都可以撲捉得到,自身的本事沒有任何的缺憾。但是,暗衛終歸是血的奠祭。雲墨的劍下不會有活著的人。他第一次殺人是在離開的第一天。

他滿身血紅蹣跚地走過身邊的黑色屍首,腿上手上的血液肆意浸泡著雪白風袍,風吹不起飄曳。雲墨聽到了死屍堆裏的呼吸聲,沒有回頭獨自往前走,雲墨這是在放過他一命。不過,拚勁最後的力氣縱身躍起的黑衣人手中的劍還未碰及雲墨的風袍,莫邪劍飛梭出去直插進他的身體,瞬間重新回到雲墨的手裏,不帶一絲血痕。雲墨繼續走著,腳下暈開了血的張狂。

天上的光芒透過了一層一層的雲紗,零落在提不起喧嘩的集市上。陽光很弱,不會刺痛人的視線,反而看得清楚。破舊的城瓦,屋舍斑駁了這一小片死沉之地,卻又幽幽地展露出它最古老高典的隕落之前的繁榮一簇。這樣的蕞爾小國,不堪的存在於這個強大的戰力交鋒的刀刃上,沒有最強的術,就沒有任何存在的希冀。雲墨的風袍讓人看不清他的一切,紅翊的媚人銀發在一襲紅衣上像是天山上的雪蓮,高傲不可忽視。血腥味蔓延四散了,帶著腐爛擴張亂竄。一方斷木接湊的擂台上,兩個赤裸上身的粗壯大漢一拳一腳的廝打,黑色幹涸的血跡上又冒出赤色的液體。坐在四方椅子上的財主撒出一小串銀錢,輕微叮鐺一聲在木板上,血跡斑斑的壯漢跪下身撿了起來,平攤在手掌內細數後緊握在懷裏,四周圍觀的人可憐巴巴地猙獰著布滿血絲。這樣的殘忍搏鬥在支離破碎的小國裏是很平常的一場取樂的戲。出錢擺擂的財主為了取樂,手段極為殘酷,上了擂台的人必須至死方休,手足相殘更是不在少數。這場看戲在他們眼裏隻是無聊打發時間的樂趣,贏的一方,他們會在擂台上施舍錢財,背地之後,錢會悉數回到他們的手上,而那個人會一世淪為他們的奴隸,供他們使用。終究歸底,隻是一場在可憐貧難的百姓裏榨取最後的利益。

台上的壯漢似乎還想要繼續挑戰下一個人,可是給那粗俗的財主喝了下去,財主還想要更多的奴隸,大喊著:“還有誰敢上來。”

台下的人麵麵相覷,人行中兩個人引起了他們的更大騷動。雲墨一躍上去,站在擂台上,他需要錢財,而這樣的擂台不失是個方法。不過,最後的場麵都是為這個稍微停留過的土地清理了一下喧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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