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來,雲連攸每天都來這裏找落梨衣,但卻不見木辰的身影。
雲連攸今天又來了,老實安靜的坐在落梨衣的身邊,看著她把曬幹的梨花瓣裝進了兩個精雕的小木盒,她的手很輕柔,雲連攸看得有些迷離,也伸出自己的食指觸了觸她的手背,沒有曖昧的蘊藏,隻有著小孩子調皮的搗蛋。他的指尖暖暖的觸動,落梨衣本能的微驚,目光從木盒轉移到了他的臉上,他正雙手交疊在桌上,下巴伏在手臂上,微嘟的嘴唇如此一來更是可愛,腦海裏閃過了曾在畫卷裏看過的一個可愛的動物,忽地便笑了。
雲連攸瞪起了眼皮,眼珠子益發水靈,似是含住了一汪清水,道:“你在偷笑著什麼,我也要知道。”
言畢,落梨衣有些止不住笑意,小臉笑的泛紅泛紅,心念若是告訴他現在像極了靈長目,一定會氣得他竄上竄下的。雲連攸見她不說,被吸引的更好奇了,坐直了身子,湊近她跟前,“到底是什麼好玩的事快跟我說。”
落梨衣的貪玩性子被他引出來了,白皙的柔荑碰上他的臉,捏住兩邊的頰肉,他的皮膚如此滑細,稍一會兒,便從指間彈溜走了。雲連攸揉了揉臉上均勻的肉,氣氣的哼了一聲,“小氣。”
落梨衣繼續把桌上剩餘的花瓣放入木盒。隨後,把裝滿梨花瓣的小木盒拿給雲連攸,道:“別生悶氣了,這些是你幫我拾取的梨花,現在都曬幹了,用來泡水喝最適合了。”落梨衣說著又挪了挪木盒。雲連攸稍稍故作不屑,嘴角卻藏不住笑意,一把搶了過去,輕輕一嗅,“我拾取的梨花瓣就是特別香。”神情頗為得意。一旁的靜浣對他的嘚瑟有些發氣,嘀咕道:“那梨樹還不是小姐澆水嗬護照顧的,隻是摘了幾片花瓣就把功勞往自己身上攬了,二皇子真是霸道不講理。”
雲連攸的耳朵不是白長的,繡花針落地的聲音他都可以撲捉得一清二楚,燦爛一笑,“靜浣,你在說什麼呢?”那臉上的笑容靜浣看得心裏直發涼,諾諾道:“沒什麼,隻是,隻是說小姐的梨花茶最是好喝,奴婢這就去給二皇子沏上一杯。”說完見雲連攸沒繼續找茬,便急急逃了出去,屋裏剩落梨衣不解的看著他,雲連攸開懷大笑,他根本不在意那些話,隻是想捉弄一下她而已。
稍後,靜浣端來了熱茶,小眼睛還不忘瞅了瞅雲連攸,見他沒有生氣的樣子,特恭敬地奉茶,“二皇子,請用茶。”又把端盤上的另一杯放在落梨衣麵前,機靈地退下了。
雲連攸掀開了杯蓋,清逸花香流入鼻腔,全身都安靜下來,一杯花茶悉數落肚,雲連攸站了起來,準備回蒼嵐王府。明日就是落梨衣和雲墨的成親佳期,一切安排雖已妥當,但還是得稍加注意,而且,新娘也得有些時間好好裝扮,略施粉黛。雲連攸再留下就有些不妥了。不過,想到了裝扮,雲連攸無奈地白了白眼,看著這梨園依舊是那副模樣,素雅簡致。可以惹人起眼的地方就會窗欞貼的一個紅豔喜字,想必還是靜浣這丫頭擅作主張自己貼的,再一看,閨房的床幔還是雪色輕紗,雖然看起來好看但是跟成親連在一起,雲連攸心裏隻覺得寒磣,雙手交負在後麵,搖著頭走了,像極了自艾自憐的老頭。
雲連攸離開後,已到了午膳。靜浣備了些落梨衣愛吃的小菜,侍候她用膳。這會木辰從門外進來了,靜浣先看見了,急忙道:“木辰公子回來了。”落梨衣聞聲看去,他臉色憔悴了,心中有些觸痛,還是莞爾一笑,“師傅,好久都沒和徒兒一起用膳了。”靜浣急急道:“是啊,木辰公子都好久沒來這。”其實木辰從來就沒有離開,他一直在看著她,在她看不見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