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序 剜心(二)(1 / 1)

“放開我。”杜鵑拚盡全力推開他,可是男女力量懸殊的太大了。秦鎮南的大手就要深入她的胸口間,杜鵑一咬牙,張嘴咬在他的手指頭,似是要把他咬斷,秦鎮南疼得麵目猙獰,龐大的身軀極為難堪的掙紮著,腰間的匕首隨著掉了下來,秦鎮南使勁力氣一把推開,手指頭終於逃離了杜鵑的牙齒,杜鵑再次站不住,身子倚在木柱上。秦鎮南色心未改,又向她去,杜鵑寧死掙紮著,一個巴掌甩在了他的臉上,卻換來了他更加粗暴的捏住了她的下巴。

而這時,手上拿著一紙琴譜的鮮空悔正興高采烈的來找杜鵑,這一幕看在了他眼裏。

“杜鵑。”鮮空悔拎起了腳邊的花盆砸向他背後,杜鵑得以逃離他的魔爪,鮮空悔把她攔在臂彎裏,杜鵑護著胸前快要散開的衣裳,淚流滿麵。鮮空悔的一砸並沒有使秦鎮南倒下,但足夠阻止了他的動作,他身子搖搖不定,手護著後腦處,看清了來人,“是你,鮮空悔。”

“你這個畜生,竟敢對杜鵑做出如此下流之事。”鮮空悔聲色俱厲的指著。可,秦鎮南卻哈哈大笑著,顛倒是非,“鮮空悔,這樣的一個臭娘們你也要,你也不想想,要不是她自願,本大將軍又怎麼可以進到這裏來,跟她共度良辰。”

鮮空悔明顯的一怔,杜鵑拉著他的手,道,“空悔,不要聽他顛倒是非,我沒有答應過他什麼,我杜鵑這一輩子都自會認得你一個人。”他看著她良久,還是掙開了她的手,杜鵑眼中的淚又落下了,抱住了他,可他依舊是拒絕的狠絕,道,“他說的沒錯,這裏是鳳鳴樓,他進來,老鴇怎麼會不知道,還是你叫人不要來打擾你們的好事。”杜鵑無力的向後退了,撞上了七弦琴邊,一聲撞擊聲飽含心碎,“原來,我是這麼不值得你相信的。”

鮮空悔無可奈何的閉上了雙眼,姓秦的哈哈大笑著看著這一出好戲。杜鵑心灰意冷,潸然淚下,慢慢地蹲下了身子,手裏藏了一些東西,站了起來看著鮮空悔說:“杜鵑沒有騙你。”鮮空悔終於睜開看她了,杜鵑心底起了一絲希望,可是當看到了他眼裏的冷意,她的心便開始起了一層雪花,在它還來不及結成寒冰的時候大笑起來,“空悔,杜鵑這就表明給你看,杜鵑的心一直都是你。”

匕首的曾亮刺傷了他的眼,眼前的人身上正開出了一朵血色杜鵑花。

“不要,杜鵑。”他看著她親手剜出了自己的心,一切都晚了。秦鎮南看見了她紅色的血,慌亂逃跑了,“瘋子,瘋子啊。”鮮空悔捂住她的心,淚水濕透了心,“不要,杜鵑。”可她已聽不見。“不要,杜鵑。”血色浸染了散落在旁的曲譜,正是這一曲操縱人心的曲子。

“其實你就是杜鵑。”落梨衣已經看到了當年的一切,甚至杜鵑死後,鮮空悔親手把她埋葬了便入佛寺出家,終生不踏出佛寺一步。

“謝謝。讓無心找到了自己的心。”無心臥在地上,雙眼盈盈看著落梨衣。而此時的局也解開了,所有的一切都恢複成以前的模樣,仿似沒有發生過任何不尋常的事那樣。

“空悔。”

落梨衣走到她身邊,杜鵑搖頭,“不用管我,空悔他在等著我。”說著她的身體漸漸的幻化了,幻化成了一朵嬌豔的杜鵑,美麗動人,最後消失在這觸摸不著的空氣裏,“不管是杜鵑還是無心,隻要有空悔在,我就足夠了。”她最後一片紅豔消失殆盡之前說出了這些話。

不管是杜鵑是無心,還是那把七弦琴和那首幽怨悲喜交疊錯落的杜鵑曲,一切都化為灰燼了。

局解開了,落梨衣心頭放下了牽掛。該是等候他處置的時候。

“罪。。”落梨衣剛要下跪,雲墨順勢牽起她的手,很快又放開掉,“日後再說,本王沒有多的時間可以去懲罰一個不顧自己子民安危的王後。”落梨衣睫毛顫顫,難道杜鵑的悲鳴要在這裏再重演一次,“難不成王也要罪臣剜心表明對楚雲國的忠心?”

“你沒有這個權利。”

“原來我連這點權利都沒有。”

喧囂的市井一點都打擾不到這兩人的冰冷的一句一言。

痕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