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壇老祖頭也未回,但見其麵有喜色,笑道:“太乙玄清道,石像背後的道家心法。老夫書寫出來,你若能以此修煉,自是不用再修習魂影那些法訣了。”
苦壇老祖指尖所指,龍飛鳳舞。
書寫完畢,麵上帶笑,扭頭向陸陽看去,卻見陸陽迎麵望來,神情非但不喜,反倒有著幾分苦澀。苦壇老祖微微一滯,不知陸陽為何會有如此表情,疑道:“怎麼?”
地上所書太乙玄清道,陸陽悉數看完,字裏行間,寓意頗豐,若能以此入道,有所領悟,必會有所成就。隻是,自己所修逆轉天羅在前,豈能半途而廢。再者同時修習兩種心法奧義,本就無此先例。
苦壇老祖見陸陽緊盯地麵,緘口不言,問道:“難道此心法入不了法眼?”
陸陽恍然醒轉,連忙擺手,道:“如此道法,玄妙之極,晚輩豈敢小視。隻是晚輩已習得其它心法,是以.....”
苦壇老祖不以為意,笑道:“自古道法如出一轍,你所修魂影心法,亦是道家傳承,並無衝突,說不得還能相得益彰,更會有一番領悟。”
“這......”陸陽滯了一下。
太乙玄清道宗旨及要義,和逆轉天羅幾欲背道而馳,陸陽雖未深修,但也看得出來,逆轉天羅絕非道家法訣,是以搖頭道:“晚輩所學並非道家法訣。”
苦壇老祖哦了一聲,沉吟片刻之後,歎氣道:“那到有些可惜了。”
陸陽輕輕搖頭,看了一眼地上的心法,隨即說道:“這倒也不盡然,修習心法奧義本就極為困難,入門之後全靠個人領悟,若是貪得過多,博而不精,隻怕會反受其害。”
聽得陸陽之語,苦壇老祖轉頭凝視,良久之後,突然笑道:“是也,沒想到你竟還有此領悟,真是不錯。是老夫私心太甚,看到此法訣有非凡之勢,難以自控了。”
陸陽盯著地麵文字,雖然不能修習,但此道訣頗具深意,微微一看,便是有些失神,是以緊盯著細細深究。片刻後,突然說道:“既然前輩喜歡,為何不學了去?”
苦壇老祖略微搖了搖頭,盯著眼前道訣,眼神狂熱,心神激蕩,然而隻是轉瞬之間,心底又有痛苦之意湧現。在陸陽不易察覺之處,有淒苦、有痛恨,交織在一起,仿若心底深處被萬千蟲蟻啃噬,麵龐竟是有些扭曲,身體在月白袍服之下微微抖動,周身白芒亦隨之忽強忽弱。
陸陽矗在一旁,望著苦壇老祖,此番神情變幻,自是看得清楚。不由得小聲問道:“前輩怎麼了?”
苦壇老祖恍若未聞,凝望著虛空,眼神陡然變得極為淩厲,隱隱有血絲密布。陸陽心驚不已,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怔怔看著苦壇老祖,卻不知這番痛苦、這般滔天恨意從何而來。
隻是在微做思考之後,亦能明白。這世間生靈,都有自己道不清、言不明的往事,即便你真的了解到了,但其中意味,又能懂得多少。
如厲嘯天那般,貴為宗門之首,亦不是倍經折磨。那一晚,崖底閑聊。陸陽所能知道的,隻是那段故事。至於厲嘯天心中感觸,一如虛無一般,看到了,卻終究看不透
。
試想苦壇老祖肉身被滅,又陷入這奇異域鏡之中,又怎會是個人所為,這其中怕有也有另一番隱情。
陸陽正思索間,陡見苦壇老祖麵目猙獰,伸手爆出一團玄青光芒,立時打在地麵文字之上,登時便出現一個深坑,太乙玄清道支離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