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薑被這情形懾住了,張著嘴一時不知道說什麼才好。酈漸煙拉了拉雲振仲的衣袖,示意緩和一下氣氛,這才開口道:“阿薑姑娘,你家小姐家中可有父母姐妹?老夫瞧著師姑娘心善賢淑,很是喜歡,琢磨著能否許配給小徒處虞。”
阿薑一聽舒了一口氣,笑道:“原來是這樣啊,我隻知道婼小姐和她娘常年住在關外,沒聽說過有兄弟姐妹……”
“關外?和她娘親?”雲振仲又一次不自覺地皺眉打斷阿薑,酈漸煙便又扯扯他,“哦,阿薑姑娘,你繼續說。”
“真是對不住了,雲前輩的心意我替婼小姐心領了,”阿薑羞澀地笑了笑,“婼小姐已經有心上人了。”
“一定是裏麵受傷的冷公子吧?”酈漸煙接話道,“我看她一副緊張的模樣。”
阿薑掩嘴笑出聲:“才不是呢,婼小姐和冷公子一向都是如此,兩人隻是鬥氣冤家,一天不拌嘴都渾身不自在。”
雲振仲道:“既然如此,我也不便強人所難。阿薑姑娘,我想你轉告一個故事給師姑娘。”酈漸煙也朝他點點頭,阿薑不解地看著他們。
“十七年前小女剛剛出生,連著三年的旱災竟忽然天降甘霖。那晚大家都聚在一起慶祝,可是待我和夫人回屋後,發現小女不翼而飛,這些年依舊音訊全無。不過這個孩子很奇怪,一旦碰到冰冷的東西,脖頸間就會出現三道殷紅的爪痕。”雲振仲說完看著阿薑,阿薑心底莫名其妙湧起一種預感,卻說不上跟這個故事有什麼聯係。
“阿薑姑娘,請你回去問問師姑娘知不知道這個故事?”酈漸煙的神情也很鄭重,阿薑點點頭。心裏卻納悶著,他們三人隻是過客,關於雲姑娘失蹤的事情為什麼會無緣無故說給他們聽?
待阿薑出了門,雲振仲激動的對酈漸煙道:“夫人,她姓師,你說她會不會是我大哥的……?”
“我也覺得像,眼角有胎記,又姓師。可是,可是她娘不是早已經……怎麼阿薑告訴我們她和娘親生活呢?而且還住在關外那麼遠。”
“如果我們能找到大哥,就不用再受鍾咫岩的鉗製為他賣命深入蒙古當細作,還能找到我們的女兒。”雲振仲拍拍她的手,不禁感歎道。
“可是這些年大哥音信全無,不知道芙蓉沚一役之後他是生是死,而且老爺你和大哥中有嫌隙,他未必肯幫你。”酈漸煙搖搖頭,“最可恨的就是鍾咫岩,他仗著夫人穆栩芝會星相占卜之術可以幫助尋女,以此要挾我們為他做事。結果這麼多年了,別說是我們的女兒,就連穆栩芝的麵都不曾允許我們見過。”
“這樣吧,夫人你去試探試探師姑娘,我總覺得不太妥,這種事不能差池的。”酈漸煙會意。冷世翊的傷至少有五天才能痊愈,這段時間夠打聽出師繾婼的來曆了。
屋頂上的月低低的墜著,鋪灑下滿院的清輝,如霜華般墊在院落中。師繾婼一直徘徊在他門外,雖然不久前剛剛打鬧爭吵過,卻不知為何不能安定下心,硬要親自守著才好。天邊慢慢地泛白,不知不覺她已經在這守了一夜。
“婼小姐,換我來吧。”阿薑端著熱騰騰的早點過來,看她困倦的模樣實在不忍心。
“不行啊,我總感覺還是不安全,而且你也知道,裏麵那個衰人笨的要命,不看住他連累了我們怎麼辦。”雖然依舊一副刀子嘴,阿薑都看得出她還是挺緊張冷世翊的。
突然院內刮起莫名颶風,滿園的大樹搖擺不停,二人不由抬起胳膊擋住漫天的沙塵。就在一瞬間冷世翊的房間門窗轟然大開,上官拂月翻身從屋上躍下,手握劍柄以極快的身法欲刺入屋內。
師繾婼竟沒多想撲向門口,以身擋劍,上官拂月一驚,微微遲疑,師繾婼趁機抓住她的手腕朝後一擰,阿薑順手拿起早點的瓷盤砸向上官拂月。
上官拂月武功嫻熟,狠狠拉扯過阿薑的臂膀,繼而飛起一腳踢開阿薑,揮手飛開長劍劃破師繾婼臂膀,淩空運上一掌直拍向師繾婼的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