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有四德‘尖’‘圓’‘齊’‘健’,四者缺一不可。那麼,何為‘圓’?”笑悲師傅不急不慢的教導聲,打斷了慕夕辭的遊思。
半個月了,笑悲師傅卻仍在與她說著書法的基礎。
她潛心聽了一段時日,便有些坐不住了。常常聽著聽著,便將識海中關於陣法的內容調出來研究揣摩。
笑悲師傅似是看穿了她的想法,每說上一段內容便會抽問一句。慕夕辭甚是後悔當初怎的不將關於書法的玉簡存入神識,害的她每每在入神地研究時,總因為答不上話而尷尬許久。
待她的左腿恢複的差不多後,問答修習被換成了磨墨。
木屋中筆墨紙硯色色俱全,慕夕辭也照著樣子囫圇磨過幾次。被笑悲師傅批評得麵紅耳赤後,她才發現磨墨,磨的不是墨而是人。
光是根據墨錠大小精準地向硯台中放入多少清水,她便練了有七八天,才得了笑悲師傅的兩個字——尚可。
能把握好清水的度後,她又需要學習研磨。本以為這研磨最多不出一個星期她就能練會,但事實上她卻練了足足一月有餘。
畫悲師傅雖是個溫和的人,從不直麵批評她,但卻對她的要求甚為嚴格。
磨墨時要將墨錠捏正、抓平,重按慢磨。快也不行、慢也不行。手臂在研磨時還需時刻懸起與桌麵持平,手執墨錠也要猶如執筆的姿勢。
不明白為何要修這些與術法無關的東西,所以焦躁和困惑的情緒,始終困擾著她。
又一個星期過去,等慕夕辭漸漸去體會磨墨的用意時,笑悲才緩緩開口勸導她:“磨墨是一門靜功夫。在修仙的道路上,修煉術法固然重要,但曆練心境卻更加重要。你年幼聰穎,卻缺乏沉著的心態。靜可製動,動卻難得靜。”
這一番話卻讓慕夕辭紅了臉。她的靈魂可不是個孩子,不過當孩子當得久了,差點心性都要被左過去了。
她太急於求成,反倒忘了天下哪有一蹴而就的事情。沒有心境曆練的修為根基是不牢固的,隨時都可能被心魔覆滅。一步一個腳印,才是正道。
應了一聲,她將手肘端平,平心靜氣地重新拾起墨錠。
沉下心去磨墨時,她才發現這磨墨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濃了不行、淡了也不行,快了不行、慢了也不行。光是在三個時辰內不停地磨墨,便讓她的胳膊至少休息一天才能繼續抬起。
慕夕辭在累得腰酸背痛後,終於找著了可以輕鬆的方法。將靈氣凝於手腕之上,在磨墨時就可以省很多力氣,同時凝在肩膀處還可減輕肘部的負擔,不會感到勞累。
這樣不僅修煉心境,還可修煉運氣,也算是一舉兩得了。
笑悲師傅,也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師傅。在發現她投機取巧練習靈氣後,也沒有批評她誤事,反而誇她思維敏捷。若師傅他未被困在這遺址中,想必如今已桃李滿天下了吧。
也多虧這一個月的曆練。慕夕辭在接下來的修習中逐漸平化心境,摒棄自己已達到小成的驕傲過去,能夠潛心修煉。
之前慕夕辭一直使用的是從慕辰南那敲來的符筆。但這符筆終歸隻是初階法器,畫符還算可以,對她修習書法卻是一個拖後腿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