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道友?這……莫不是有什麼誤會?”
慕夕辭體內的氣血還在不斷上湧,經過剛才那一役後,她的實力別說是五分了,三分都不一定在。
此時此刻她隻好放平語氣,小心地將一張符紙捏在手中,盡量與對方多周旋一會爭取機會。
“子虛界是你破壞的,不找你找誰?”
這一回身後女子吳儂柔軟的聲音已不再,取而代之的卻是夾雜著尖銳刺耳的沙啞之音。
手中的符紙緊了緊,腦中思緒轉了幾轉的慕夕辭已是臉色煞白一片。
因為蘇大小姐的原因,導致水雲閣的一眾女修們的存在感都很低。要不是當初那個小插曲,慕夕辭還不一定能注意到她。
如今站在她身後的人,是當初在水雲閣主動給她和尹無淵帶路的雲依。
可要說是雲依,恐怕已經不是雲依本人了。也不知是那位大能操控了雲依,還是附身已經其上了。
猶如缺失的拚圖被一一擺正找回,慕夕辭總算是將前因後果理出了點頭緒來。
怪不得淩紫一再重複水雲閣的人有問題,怪不得那怪物觸手受創時,雲依的胳膊也受了重傷。怪不得那怪物最後像是突生了靈智一般。
原來是她。
“我不過區區一個築基初期的小弟子,哪裏有能力破子虛界這般元嬰大師的法寶。雲道友真是太高看我了。我的修為突破太晚,在這一戰中出力不夠,也是慚愧、慚愧。”
如果何卷卷在此,看到慕夕辭說話時麵上那般深感遺憾的表情,一定會跳腳大喊對方狡猾。
明明猜到了雲依被大能控製卻不點破,明明想拖別人下水還大言不慚的拐著彎說自己力有不逮。阿辭還好意思說她狗腿?也不看看自個的神態。
“不錯不錯,比我想象中還要機靈不少。”
喑啞的聲音不分喜怒,讓人乍聽之下搞不明白對方到底是真心誇讚還是氣極而怒。
“雲道友,這之間必然有什麼誤會,不如你將我放開,我們好好說道說道。”
遠處的結界因為陣法大爆和那怪物相撞的原因,如今已破了個能容納三人並肩出入的破口。
那破口雖然不大,卻能從其中滲出一束束陽光,明明是照耀在爆炸後寸草不生的土地上,卻讓這灰暗的子虛界顯得格外生機勃勃。
仿佛代表著光明,預示著生的希望。
出口近在眼前,此時被幕後大能抓在手中的慕夕辭,在內心連連感歎時運不濟。眼看著就要否極泰來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度過這一關。
“為何要拿老夫的小灰去炸那結界?”
對方一開口,慕夕辭瞬間感到喉嚨一苦。這麼直接承認身份,看來對方是不打算善了了。
所以說人一旦有了一線希望,腦袋裏的念頭也就多了起來。
在子虛界單打獨鬥殺灰霧的時候,她還能遊刃有餘,對秦師兄不報什麼希望,自然後來也談不上失望。
可當希望近在眼前,危險卻架在脖子上後,慕夕辭是真真切切地覺得秦師兄真是太不靠譜了,都十多天了還毫無動靜。要是現在掌門們能出現該多好啊,怎麼四派掌門動作都那麼慢呢。
腦中叫苦不迭,慕夕辭還是不敢在言語上得罪身後這位元嬰大師:“原來是前輩。不過是湊巧、湊巧。晚輩真心不知此舉會破壞到前輩您的子虛界。”
就在兩人說話的間隙,因法陣爆炸而爆衝的灰塵已紛紛揚揚落地。四周的塵靄一清,尋著動靜趕至的十來人,就在破口旁看到了正上演挾持戲碼的詭異一幕。
徐梅退出的距離不遠不近,受的傷比慕夕辭還要輕些。
所以當她趕到破口處,在看清慕夕辭身後之人的麵目時,詫異地出聲提醒道:“雲依?你這是在幹什麼。還不快快放了慕道友。”
雲依如同沒有聽見徐梅的說話一般,依舊一板一眼地問道:“為何要拿老夫的小灰去炸那結界?”
這一回,尖銳而喑啞的聲音裏卻帶了絲絲冷氣。
以徐梅的修為,自然將雲依這句話盡收耳底。她不禁有些遲疑地喚道:“雲依,你……”
“她已不再是雲依了。”隨後到來的周閑雲將徐梅上前探出的身子一攔,微微搖了搖頭。
身為水雲閣這一輩中的大師姐,徐梅立時明白了利害關係。她的嘴唇蠕動了兩下,終是沒有再繼續發問。
“她莫不是……”水雲閣一名女修尖叫出聲。可話到一半,她又慌忙捂住自己的嘴不敢再說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