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大漢護在身後的隱娘,不知是不是還顧惜著慕夕天那張臉。
她輕抬手腕自袖間飛出一條紅色水袖,徑直撲向慕夕天耳邊的熊熊火焰。
火光很快就被水袖壓住。
再一收手,已不見點點火苗。隻聞出幾股來自慕夕天頭上的焦糊味。
慕夕天從小到大都被當成慕家未來的繼承人,被慕家如珠如玉的捧在手心裏,何嚐這般狼狽過?
可憤怒後他又想起了如今自個的處境,罵人的話硬是咽了下去,疑惑的問了句:
“什麼怪東西?怎麼會有火?”
一轉頭準備嗬斥慕夕誠,驀然和一雙看不見瞳仁的醜陋眼睛對上,登時嚇得神智無知,連話都說不出了。
“沒用的孬種。”
大漢不滿的抖了抖手中的長刀,雖然刀尖是對著蝙蝠妖,可他那蔑視的眼神卻是應著慕夕天而去。看的慕夕天一愣,隨即煞紅了眼睛。
他死死的咬住嘴巴,身體因氣憤顫抖了半天卻也沒有再反駁大漢的話。
在三清閣的幾年裏,這個傲氣跋扈的富家少爺終究也是學會了咬牙忍耐,明白了形勢比人強這個道理。
“玉郎,這飛鼠是個好東西。”
媚娘並沒有縮在大漢的身後,而是嫋嫋娜娜的從後方走了出來,與那大漢並肩而立。
不遠處間明間滅的火苗,吞吐間點亮在媚娘的臉上,讓扒在樹上的慕夕辭看了個分明。
看起來不過才十四五歲,尚且有些嬰兒肥的嬌嫩麵龐,卻長了一雙媚眼如絲的眸子。盡管整張臉乍看起來顯得稚嫩,可仔細端詳,卻仿佛有千種風情縈繞在眉梢間。
一張臉上交織著兩種截然不同的風格,也沒顯得怪異突兀,反而讓人想要忍不住就這麼沉溺下去。
難怪會叫做媚娘。
大漢舉刀的動作沒有絲毫懈怠,語氣裏卻是一改之前的輕蔑,多了幾許溫柔:“這飛鼠一看就是三千年以上的老東西,如果能找到人煉入丹藥,對媚娘你的修為提升大有益處。”
“不過”大漢緊跟著語調又是一轉:“這飛鼠妖在吸人的時候才好上手。不如我們先退到遠處,等它動另外個小子的時候,再下手最好不過。”
媚娘仔細看了一眼形容狼狽的慕夕天,才又將眸光轉到了大漢身上:“玉郎說的很是。”
“媚娘!”
隱忍了許久的慕夕天發現那兩人不但不救他,還一副置身事外打算用他來做誘餌的模樣,說話的語氣裏就帶了暴躁和焦急。
“媚娘救我。”
“莫理他,我們走。”大漢說著就要帶媚娘離開。
這會子,慕夕天的心是提到了嗓子眼了。他身邊直挺挺的躺著個有進氣沒出氣的半個死人,頭頂上還掛著個千年老妖。僅剩著麵前的兩段浮木,他哪能放過。
他劇烈的掙紮了起來,一張略帶陰鬱的俊顏忽紅忽白,腮幫子鼓了半天,終於開口大聲喊道:“媚娘救我,我願意一直陪著你,直到天涯海角海枯石爛。”
慕夕天這一副死裏求生的模樣,到底驚到了慕夕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