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公子,滄某此番前來,隻為棄兒一事,棄兒已三月未曾歸家,莫大叔一家甚是擔憂,可否讓棄兒出來與我見上一麵,也好安了莫大叔一家的心,”
蕭楚玨看著這位溫潤儒雅的男子,倒是越看越順眼,外加他對棄兒那番濃濃的情意,更是讓他歡心,便緩和了臉色,輕聲道,“幕公子,並未楚玨不願叫棄兒出來,而是棄兒早已在幾日前,同出來尋她的親生父母之人,一道離去,不過慕公子可先在洛陽城內住下,棄兒早已說好,一旦料理完瑣碎之事,立馬返程回洛陽。”
蕭楚玨從來都是惜才之人,雖為見過幕滄的才,但單憑他說話的氣度,以及處事待人來看,此人並非池中之物,小城商戶的管家?蕭楚玨從來都不信這套說辭,說不定是哪位官宦流落的子嗣。
幕滄沉吟一番,終是開口了,“蕭公子,滄某會在洛陽城待幾月,若是有棄兒的消息可來攬月樓通知滄某,滄某感激不盡。”幕滄對這個自稱棄兒哥哥的男子,還是抱有幾分戒心,未明白事實真相之前,所有想要接近棄兒的男子,在幕滄心裏都有幾分疏離,誰讓這個呆子守了一塊榆木十載呢?
在長時間的守候中,他已經養成了清除棄兒身邊所有危險的習慣,根深蒂固,難以清除。
“這有什麼可謝的?棄兒丫頭的朋友便是我的朋友,朋友一場無需言謝。”到底是朝中大官,官腔倒是打得不錯。
雖然兩人惺惺相惜卻沒有太多的話語,幕滄在閑談了幾句之後便離去了,回到了客棧之內,問店家要來了筆墨紙硯,將宣紙攤開,研開墨塊,幾筆間便勾勒出一個俏麗女子,不過半個時辰,一張栩栩如生的美人折花圖便畫了出來。
幕滄雖學過琴棋書畫,但這畫並非神筆,但這張美人圖,便是天下最精妙的畫師看到也要讚歎幾句,躍然紙上的美人分明是棄兒,一襲粗衣卻擋不住渾然天成的秀麗,一雙靈動的眸子,顧盼生輝,一支嬌豔的桃花執在手間。
幕滄第一次見棄兒便是在桃花集上,年幼的棄兒攀在桃樹之上,小手想夠著不遠處的桃枝,卻總也夠不到,好不容易取下一支,卻沒有看見她自己留著,而是將桃枝交到身旁一位盛裝的女子手中,隻為換取幾文錢。
從那時開始他就暗暗的關注這個被人遺棄的丫頭,本該是沒人養育的丟棄之人,卻能在村裏活出自己的精彩,她可能會認為第一次城內集市相遇是偶然,但他知道,這是他策劃許久的相遇,父親教的謀略第一次付諸實踐便是為了她。
不過片刻,五張美人圖已完成,或立或坐,或笑或蹙眉不展。
將圖收到箱底,看著繁華的洛陽街市,幕滄突然歎了口氣,出去走走吧,也許棄兒也走過同樣的路,不過此番一走,卻是改變了幕滄的命運。
命運的齒輪不停的旋轉,世間一切皆有定數。
世道本輪回,春秋僅一刹。姻緣天注定,凡事自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