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並不知道自己這大女兒看著這桌上平常吃菜想了許多,而是等大家都坐在桌上,她才開口道:“苗兒還有不到四個月的時間就得出嫁了,想著嫁到別人家如果不會女紅針線的話也不季便,因此我想請你們黃嬸來教教她,黃嬸也答應了。銀子就暫從苗兒存在我兒的先拿,等家裏有了寬餘銀子,我再給補上。梅兒和敏兒,你們倆個是不是也願意學學?特別是梅兒,再有一年多也得成親了,成家以後都要各自過日子,學著點總是有好的。”
季新敏聽了興奮的說:“娘,我要學。要學會了繡花和打絡子,掙了錢給娘買肉吃。”
季新梅心裏也很高興,大姐用自己的銀子來請師傅教她們姐妹,她真的變好了。於是她也舉手說:“娘,我也學。不過,我隻學半天,早上我還得幫著娘做些家務。”
季新敏又說:“我早上早點起來放雞和鴨子,然後幫二姐去打豬草。”
王氏開心的說:“那好,既然你們姐妹都願意學,那一會我就帶你們去尋黃嬸子。不過,我要說定,要學就好好學,這銀子不是天上掉下來的。”
季新敏舉手保證後又提了要求:“我會好好學的。隻是,娘,您能不能問問黃嬸,稍帶也能讓豔姐學學行不行?”
看王氏有點為難的樣子,季新苗不舍得讓這可愛的小妹妹失望於是幫著求王氏:“娘,我們到時按人頭數給黃嬸學徒費吧,有豔兒與敏兒一塊學,她們年紀相同,一定能相互競爭學得更快的。”
王氏想了想,季家的大嫂雖然性子硬繃繃的,可從不背後陰人,而且新豔這孩子從小不對新敏很關照,大不了就多花幾個銀子吧,於是她說:“我跟黃嬸說說吧,不過,學不好我可得打人了。”
季新敏高興極了:“娘,您放心,我一定是學得最好的。”
季新梅鄙視的倪了小妹一眼:“你別盡吹牛皮!希望到時候你不是第一個說不想學的。”
“哼,我才不會呢!”季新梅小臉的皺小頭一扭,不理她這個專門打擊她的二姐了!
看著姐妹三人相親相愛的樣子,王氏打心眼裏笑了!
王氏也是個利索的人,聽三姐妹都願意學學針線,吃過早飯就帶著季蘆來了虞寡婦家。黃家在季家的右邊,從院子出門往左邊一條石頭撒的小路走了不到五十,再折道往上上了幾段台階,就到了。
黃家也跟季家結構相似,隻不過院子更小,房子是三開間。院子裏碼著一堆柴炎,石鋪的院子小草叢密,大廳前有一對半門,看不到廳內的情況。
剛進院子,王氏就高聲叫著:“虞妹子,在家不?”
一聲“唉呀”打開半門的聲音,一個年約二十七八的年青婦人走了出來,見到她們母女幾人立即說:“嫂子是你啊,這是你家大姑娘麼?長得真是個俊呀,不愧是從城裏回來的!快進來坐。”說著把幾人迎進了門。
季心苗不等王氏叫她叫人,就乖巧的叫了聲:“黃嬸好!”
黃嬸笑著誇讚說:“是叫苗兒吧?真是個有禮貌的姑娘!”
“是的,她就是苗兒,出去了快十年才回來,好多人都認不出她來了。不過她小時候可沒在你們家少淘氣過,那年你嫁進來時,她還給你壓過床呢。”王氏心情很好。
虞氏有記性,黃家是這下尾田的異姓,而季家又是這村裏的大姓。當時黃家婆婆與這王氏是一個村子嫁進來的,王氏這人又不錯,而且兒子都全,所以就讓季新苗成了壓床童子,讓她掙個小紅包。
原來的季新苗的一切,現在的季心苗都不知道,所以,她隻能在一邊幹笑著。
虞氏笑著說:“可不,這金童玉女的說法也可真準,要不然我這頭一胎哪能生下兒子來?我家海子可是我這輩子的依靠。”
王氏安慰說:“有子萬事足,大牛他福薄了點,頂了兵役就沒再回來,要不然他看到海子這麼個聽話的兒子,還不能夢著都笑?你也莫怪你婆婆,我不是因為與她一個村子嫁進來的就說昧心的話,手心手背都是肉啊,朝庭兵役那是各家都能攤上的。嬸子就兩個兒了,長子不頂兵這也是規矩。我們季家那年如果不是四叔去頂了,就得讓我們當家的去了。”
虞氏真心的說:“嫂子,我可從沒怪我婆婆,這村子裏的十家有九家都有兵役的,沒回來的也不止我們家的。這一切都是命吧,這些年婆婆也很照顧我們,家裏農活大多都是大哥大嫂家包了,雖然沒了相公,可他留給了我個聽話的兒子,也知足了。嫂子,讓孩子們都進來坐吧。”
王氏帶著女兒們進了大廳,隻見大廳內有一張飯桌和四張長凳,兩邊沿牆放著許多農具和雜物,進門左邊有一張小桌和一個繡架,大概這是黃嬸平時做繡活的地季。
幾人坐定後,虞氏伸手拿了幾張木凳子放在小桌前,轉身進了一旁的房間,不一會就倒來了幾杯茶。
“來,來,坐下喝杯茶,沒什麼好茶,都是自己作的。可沒嫂子的技術好,隻能解解渴。”虞氏謙虛的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