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風吹襲了一夜,撩.亂了許許多多人的思緒。
“夜了,還不睡嗎?”
山顛,一頭花發的尚九天看著遠方的黑暗,不知向誰這般問了一句。
“你不是也沒睡嗎?”
尚九天身後的黑暗中驀地顯現出一個一襲白衣的麗人,眉目如畫,風姿綽約,隻是表情很是淡漠,正是凝冰穀冷穀主。
尚九天苦笑一聲,道:“炎兒,你還是沒變。”
“哼!”冷炎冷哼一聲,不再言語,就這般立在了尚九天的身側。
“炎兒,我看到了梁師叔和你師父肖師伯。”
冷炎身體顫動了下,道:“你說什麼!”
尚九天轉過身,盯視著她絕美的臉龐,歎息一聲,道:“此事我也不是十分確定,隻是心中的猜測。還記得那日的骷髏大軍和那九個半人半屍的怪物嗎?那九個怪物,所使的功法竟然是除了歸心穀以外另外九派的獨門至高典籍,尤其是那名以白紗覆麵的神秘女子,她使的竟是……竟是本門這百多年來隻有梁師叔修成的‘天音破’!女子……天音破……於大荒山身死……半人半屍,除了梁師叔,我實在想不出第二個人。”
冷炎冰冷徹骨的目光忽然閃動了下,第一次直麵尚九天的目光,道:“你是說那九個……九人中另外一名女子便是我師父?”
“八九不離十。”尚九天不假思索道。
冷炎再次凝視了他一眼,轉過頭去,道:“為什麼告訴我?”
尚九天長歎一聲道:“此事太過匪夷所思,即使我說出來又有幾人會信?而且我也實是想不出,究竟是何種力量能將身死百年的人再次複生,並且導致他們失去記憶,敵我不分。他們已經是一群不折不扣的怪物了,告訴你的另一個原因,就是我擔心你會貿然去找你師父。炎兒,即使我不說,我也知道此事瞞不住你,雖然我知道你和肖師伯情深,可我還是希望你答應我,別讓自己涉險。”
冷炎目光一閃,淡漠道:“與你何幹?”
尚九天目光一凝,沉聲道:“炎兒,因為當年那件錯事,我辜負了你十七年,再相信我一次好嗎?此間事了之後,我會在天下同道麵前向你認錯,要打要罵,要殺要剮,悉聽尊便,隻求你給我一個彌補的機會!”
冷炎聽完,嬌軀止不住地一陣顫抖,她別過臉去,冷冷的聲音傳來:“你以為我還會再相信你嗎?再讓你悔婚一次,再讓你傷害我一次,是嗎!”
“蒼天可鑒,尚某若再次食言,有負於你,必遭萬人唾棄,死無全屍,打落幽……”
“夠了!”冷炎輕叱一聲,複又道:“我答應你便是,你……莫要再次負我。”
尚九天老臉之上終於露出笑容,連連點頭道:“不會不會,再也不會了。”
見到平日威嚴的尚九天此刻孩童般的表情,冷炎忍不住地笑了一下,雖然短促,不可捉摸,卻還是被尚九天收在了眼底。
“炎兒,你笑起來還是像以前一樣美。”
讚歎完,尚九天還仿佛意猶未盡般匝了匝嘴。
“哼!為老不尊!”嘴上雖是這麼說,不過冷炎臉上的冰淩卻迅速地瓦解了下去。
“九天,你……你和九幽宮的高手交手時,可曾發覺……有何異樣。”
尚九天眼中異光一閃,又回複到了威嚴的模樣,道:“炎兒,你是想說,九幽宮的高手功法很怪異,甚至和歸心穀的功法頗多相似之處吧?”
冷炎點點頭,道:“原來你也發現了。”
“我相信藍穀主,當年的事你也應該有所耳聞,他們那一門可不止藍穀主夫婦兩個傳人,我想,這個九幽宮宮主夏九幽便是出自他們那一門,甚至……便可能是我當年鑄下的錯事。”尚九天微微一歎,像是想起了什麼。
冷炎悚然一驚,道:“你是說……”
“不錯!”尚九天臉色凝重地點點頭,道:“當年那人雖然在我手下重傷隕落,可是據藍穀主所說,他們一門有一奇術,名為‘心靈轉世’,有些類似上古的邪術‘奪舍’,而且藍穀主之夫莫穀主便是重傷在此人手下,最終不治身亡。說來,這也是我的罪孽,唉……”
“這麼說,九幽宮便是此人所建,目的就是為了找你尋仇?”冷炎聽了這麼一段過往,心中再也難以平靜下來,急聲道:“那你現在豈不是很危險?雖然你道法無雙,可是九幽宮那麼多高手,若是群起而攻之,即便是……”
不知何時,尚九天已然牽起了她的柔胰,鄭重道:“炎兒,你放心,當年我負了你一次,這次我無論如何也不會再負你,即便真的置我於九幽,我也會為你重回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