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已經泛起了魚肚白,堪堪要破曉的樣子。
整座定安城人心惶惶,百姓四散奔走相告,言說這定安城不知何故,已觸怒天神,留下來的人必將遭受滅頂之災。
謠言像長了翅膀一樣,不脛而走,頃刻間蔓延了定安城,無數親曆過‘神怒’的百姓,匆匆收拾行裝,攜家帶口,潮水一般湧向了城門。
而他們卻不知道,造成這所謂‘神怒’的罪魁禍首,如今還在定安城內麵臨著窘境。
“絕對不能放過他們!此人現今已然成了氣候,如果就此放之任之,他日必成心腹大患!”看到白衣女子在百裏輕舞的威脅下久不言語,安乾心中焦急,不由大聲道。
白衣女子不為所動,依舊不帶一絲感情的望著百裏輕舞,而百裏輕舞也毫不示弱的冷冷回視於她。
良久,就在安乾又要忍不住說話之時,白衣女子冷不丁地開口了:“你,好自為之,母親會親自來尋你的。”
說完,白衣女子便轉身走了出去,緊隨其後,那些大妖也跟了上去。
“你就這麼放過他們?你不怕……”
安乾牙關緊咬,怒喝出聲,然而不待他說完,白衣女子淡漠的聲音便飄了過來。
“我們已經拿到了四塊啟天玉,等到母親出來,他也翻不了天。”
眼看著白衣女子越走越遠,安乾也知道這裏並不是久留之地,那些隨著炎無極一同來的黑袍人早在劉星殺死炎無極後便跑了個一幹二淨,此刻即使他想拚,也隻能徒然奈何。
“總有一天,我會親手殺了你!”
安乾看著劉星,恨不得將他生吞活剝,但最終隻能冷哼一聲轉身走了出去。
“這句話也是我想說的!”
劉星的冷笑令得安乾的腳步頓了一下,旋即,他就頭也不回地趕向了遠方。
直到看到白衣女子一眾人的身影消失在長街盡頭,劉星方重重的出了口氣,心頭的懸著的大石終於放下。
這一放鬆,一陣天旋地轉的眩暈感便襲上了劉星的頭腦,身形搖晃著,就要倒下。
“星兒!”
“劉星!”
青竹與莫離幾乎同時驚叫了起來,終是青竹離得近些,伸手將劉星攬入了懷中。
莫離見狀,堪堪踏出的幾步的腳步又連忙撤了回去,麵上的擔心卻絲毫不減。
在其身後的溫不棄眼見如此,無聲的歎息了一聲,眼中的黯然與迷茫又甚了幾分。
“竹兒,我沒事,隻是有點脫力了,你,你別哭啊,你還是笑起來好看。”劉星見青竹泣不成聲,不由憐惜的伸出手替她拭去了眼角唇邊的淚水。
“你沒事,你沒事,你每一次都說沒事!”青竹一把推開劉星的手,一麵從袖囊中掏出許多藥丸,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往劉星的嘴裏塞,一麵泣道:“你以為我不知道嗎,你先前所使出的‘心咒’,乃是懾心鈴中的禁忌之術,未傷人,先傷己,都心神大損了,你還能說自己沒事,我……嗚……”
見她一言未盡,又哽咽了起來,劉星連忙咽下口中藥丸,虛弱的笑道:“我這不是沒事嗎?我就知道竹兒一定會救我的,一定可以救我?”
“可是……”青竹垂著淚,目光灼灼地盯著劉星,道:“可是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呢?你該怎麼辦?又有誰來救你?”
劉星一怔,迷茫的望著青竹,他從沒想過這個問題,也想不到,更不願去想。
“好了,你的傷太重,還斷了一條手臂,必須馬上為你接續,這裏太亂,我們還是先找個僻靜點的地方吧。”有些僵硬的笑了笑,青竹緩緩扶起劉星,輕聲說道。
“不!竹兒你不會不在的,你說過的,等我們報了仇,我們就一起回無根山下的,你還說過,來年,我們要一起看花燈會的,你怎麼會不在呢?”
劉星呆呆的被青竹扶起,卻猛然緊緊攥住了青竹的手,仿佛她隨時都會脫手而出一般。
青竹被這突如其來的一下驚得愣了下,旋即笑了笑,道:“我隻是隨口說說的,我們還是先找地方給你療傷吧。”
劉星一時還沒有回過神來,隻是呆呆地點了點頭,手卻怎麼也不肯鬆開。
“你們打算去哪?”見到劉星等人要走,百裏輕舞卻頓住了腳步,出言問道。
“先找個地方給星兒療傷。”青竹看著百裏輕舞的表情,若有所思道:“百裏姑娘,你不打算和我們走嗎?”
“不了。”百裏輕舞黯然地搖了搖頭,道:“雖然啟天玉已經被他們奪走了,可是我還是要想辦法阻止他們!也許,也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