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兩周後,投遞員送大隊一張入學通知書,我最近常去大隊打聽,又跑去過中心校打聽消息,今天當我走進大隊部時,那時的大隊會計就是祝正祥,他遞給我那張入學通知書,笑著看著我說:“好樣的青山,叔真佩服你,不念書也考上中學了,難得難得,唉!青山,如玉也考上了!有空過去看看她吧!今天早晨還念叨你呢!”
十三歲的我,接過來通知書看完時有些忘形,連蹦帶跳,一路上也是竄著高地往回跑,想到家後讓爸爸媽媽分享一下快樂!讓二老知道家貧的孩子知道知識的重要,雖然隻上五年級,咱照樣能拿入學通知書!
推開房門還在興頭上一竄高頭碰到上門坎上,兩眼冒金星坐在那,呆呆地坐在那看著手裏拿著通知書,覺著它太熱,熱的燙手,此時心裏完全恢複常態,一種感覺,我不該妄想上學深造,在這個家庭環境裏,我沒有資格再深造,這個家庭不可能支撐到讓我在外學習的那種妄想!我坐在下門坎上很困惑又迷惘……
唉!小弟!別說了好嗎!姐的心要碎了,稍休息一會兒吧!
我又象一支小鳥一樣用我的下頜去蹭他的臉,撫平一下他那顆受傷的心!
第二天晚上,我和青山又去了昨天去的白沙灘地方,已經有夜裏七八點鍾了,初夏的夜晚,還帶著春末的涼意,我的身體卷曲在青山懷裏,他的心髒跳動聲咚咚悅耳,我象聽一段有節奏音樂那樣,把頭貼在他的胸膛前,側耳傾聽著美如音樂般旋律。神情稍好一些。
我抬起臉,在朦朧中看著這張十八歲青年俊俏帶七分嚴肅的麵孔,弱弱地說:“小弟,你接著說吧,姐要把這段故事聽完!大概從這以後,姐才能真正地認識我這位好弟弟……”
“好吧!姐,我盡量挑有用的說,咱把苦東西扔給夜色,簡捷地說吧!
在同年的八月二十五日黎明時分,我早早就起床,洗把臉,吃罷早飯,帶上媽媽給準備好的一塊布,包起兩個玉米炳子夾鹹菜,正式升入初中。
小鎮三中離清辛莊約十六、七華裏,需提前一個半小時起程,媽媽給準備一雙手工布鞋,是前兩天東拚西湊的起早貪黑趕做的,我舎不得穿,出屯子時候脫下來,用手拿著,光著腳走路又利索又省鞋,進鎮子再穿上……
在第一節課時老師按點名薄上學生點名,他逐個辨認,有些同學沒有來,之後老師又告訴同學本期學費十五元,班費兩元,書費另行通知,明天需帶十七元來到學校。書費暫時因教課書未到齊。
放學回到家時候想說又不能說,和爸爸要錢的這種事,還前所未有過,張不開嘴說,家裏沒錢我知道,一直憋到星期三。告訴媽媽,當時媽媽告訴我,家裏一元錢也拿不出來,就這樣又挺了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