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切再度恢複平靜,我又躺在乾清宮的寢殿中,寢殿中門窗大開,雖是寒冬,所幸屋內火爐熊熊,隻覺一絲清涼之意卻不覺寒冷。隨著清新空氣的湧入,室內的煙霧也消散得差不多了,讓人能看清室內的一片狼籍,薩滿做法的香案被撞得倒在一旁,香米朱砂撒了一地,那條掛在半空中的“邪物”也被扯落在地,上麵清楚的能看到幾個腳印,薩滿法師不發一言的站在一邊,仍是那副酷酷的模樣,隻是細看這下就會發現,他原來盤在一起的頭發已經散落,麵具也有點歪歪的,順治此時青著一張臉坐在床邊,瞪視著那個薩滿,那法師有些不自在地道:“皇上何必心急,本巫做法正值最關鍵的時刻,是斷不能停要下來的。”順治沒好氣地道:“難道要聯眼睜睜的看著皇後受苦麼?”薩滿法師道:“好在本巫在最後關頭完成了法事,天神念在皇上對娘娘一片真心,已將那邪咒破去了。”“什麼?”順治不敢相信地問道。那薩滿道:“從現進起,娘娘已完全康複,不再受邪咒所困了。”順治皺著眉道:“可是,你不是說得七日……”薩滿法師無奈地道:“剛剛皇上撞倒之人並非本巫,而是附體的天神,天神感念皇上真心,幫而才將娘娘體內邪咒盡數破去,現在娘娘隻需靜養數日,便可複元。”
聽到這我才算聽明白個大概,原來順治剛剛扔下我。是去“教訓”這個不聽話的薩滿去了,而那裏企業界霧太大,視線不清。才將屋子弄成這樣一副亂七八糟的樣子。順治臉上一紅,訕訕地道:“這……也算是歪打正著!隻是那副繡品。法師還是將它毀了吧。”我與薩滿地視線同時落到那副繡品之上,薩滿法師點點頭,剛要上前。我輕聲道:“慢著。”我看著順治道:“既然我已經無礙,這幅東西還是留著吧。如若賢妃真是被冤枉的。也好多一件線索。”順治想了想終於長歎了一口氣,他向薩滿再三詢問確定我無恙後揮手讓薩滿法師退下,我往他懷中縮了縮。整件事情真是莫明其妙,為何我好端端的又會突然發病?怎麼摔了一下突然又好了?難道這神鬼這說真地不能不信麼?順治將我抱起。輕聲道:“回坤寧宮去?”我點點頭,那裏才是屬於我跟他的地方。
順治吩咐常喜收好那幅繡品,又宣太醫去坤寧宮候著,這才將我帶回去,到了寢殿仍是將我置在床上,我不滿意地道:“我都好了,能下地了。”順治佯怒道:“不行,剛摔得那麼厲害,還想再摔一次麼?”我想到剛剛地事情,不禁笑道:“我若是再摔,那個薩滿法師怕是要被你掐死了。”順治不自在地道:“當時見你那副模樣,我隻想著快些毀了那幅繡品,根本沒看見他,誰讓他弄得滿屋子煙,撞了他還算輕的。”此時李曉白顫顫微微的在門口打著千兒道:“老臣給皇上請安,給娘娘請安。”順治招手讓他進來為我診脈,李曉白診了半天,麵帶疑惑地道:“奇怪,按理來說,娘娘的脈象應跟上次一樣並無異常,為何此時竟有些氣虛之像呢?”順治道:“折騰了一大天,能不虛麼?快去開個方子,給皇後調理身子。”
李曉白撚著胡子想了半天,像是沒什麼結果,這才應聲而去,順治又問了問我身子的感覺,在得到我數個“沒事”的答複後,才長長地出了一口氣,閉了閉眼睛,略帶疲色地道:“直到現在,我地心還懸在那裏,你知不知道,你真將我嚇壞了。”我欣慰地一笑,將身子朝床裏挪了挪,拍了拍身邊的空位,順治伸了伸腰,躺到我身邊,我的身子是沒事了,但越想這件事越是蹊蹺,我不禁問道:“福臨,你說……我真是被邪咒所害麼?”他搖了搖頭道:“沒有更好的解釋你為何會突然那個樣子,”他心有餘悸地抱了抱我,“而且,又出現了那樣地邪物,下咒之人能弄出那個東西,她的心腸,真是狠毒至極!”
我想著那隻鳳凰空洞而火紅地雙眼不桂縮了縮身子,遲疑地道:“你……相信這件事真是賢妃所為?”“我不知道。”他老實的說。“事實擺在眼前,但是,你心裏是相信她的,對不對?”聽著我的話,他沉默了許久,才輕聲道:“她……應該……不會這麼做。”明知他是與我親近,才會在我麵前說出這樣的話,但我心中忍不住嘀咕,為什麼烏雲珠有了嫌疑他在冷靜過後就可以相信她?而我就不行?難道這是人品問題麼?我忍不住輕歎了聲,他似是看透了我的心思,輕聲道:“先看看佟妃她們有什麼結果罷。”她們真的會有什麼結果嗎?相信佟妃對這件事是持無謂態度的,她甚至不會太上心,畢竟沒了烏雲珠,她也少了一個強敵,而宛如,此事關係到她乃至她整個家族的命運,她一定會盡力追查,隻是,短短的三天,她能查出什麼?
我喃喃地道:“如若沒有結果……”順治的臉一下子沉了下雲,寒聲道:“如若沒有結果,我不會論對錯,都會用行動告訴她們,傷害你會有什麼樣的下場!”他抬起我的臉,無比認真的道:“我決不允許任何人傷害你,哪怕隻動了這個念頭,也不行!”我滿足地輕笑,“謝謝你。”“謝我什麼?”他有點迷糊。我笑了笑,沒有回答,嗬嗬。謝謝你這麼緊張我,謝謝你為我而哭,謝謝你……這麼愛我!接下來的兩敗俱傷天。宮內人人自危,生怕一個不小心被人公報私仇與這件事扯上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