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房門,看著周圍陌生的景致,我突然有些不太習慣,總沒有到家的感覺,不像在坤寧宮時那麼隨性,坤寧宮……嗬嗬,我實在是不該再想那幾個字的,從現在起,那紅牆灰瓦中的一切,都不應再與我有什麼關係。心中這樣想著,腦中卻不由自主的又想到,我出宮也有十餘日,不知烏雲珠怎麼樣了,還有福臨,我走了,他應該會很傷心吧,不知道他要怎麼向人解釋我為何無故失蹤,我真是給他扔下一個大麻煩呢。此時那兩個丫頭走上前來輕施一禮,“婢子有情/有意,給夫人請安。”我看著她們兩個,愣愣地道:“誰給你們取的名字?”“回夫人,是蔡管家給取的。”蔡管家?我腦中浮現出那個聲如洪鍾的老頭兒,又朝她們兩個笑笑,“這名字倒有趣。”有情一欠身道:“夫人可要先梳洗一番?”我搖搖頭,“先不用,你們先出去吧,有事情我再召喚你們。”有情有意二人對視了一下,福了一福,退出門去。
屋中隻剩我與來喜二人,我這時才敢徹底的放鬆,坐到桌前伸了伸腰,來喜站到我身後,輕輕為我按揉著肩膀,沉默了一會,他低聲道:“主子既然到了這,就……別再想得太多。”我點點頭,屋內又是一陣磨人的寂靜,來喜輕笑著道:“奴才給主子說個笑話?”我回過頭看著他,失笑道:“你那幾個笑話還不是從我這聽去的。”這十幾天來,來喜消瘦了許多,使得原本就不甚健壯的身子更顯單薄,他勾了勾唇,蒼白的臉上多了一絲活力,“主子講的笑話是百聽不厭的。”說了兩句,我們又不知該說什麼好,來喜動了動唇,“奴才還是為主子打些水來梳洗一下。”“來喜。”我叫住他,“我們已經不在……那個地方了,你今後,不要再自稱奴才。”“奴才遵旨。”說罷又一錯愕,笑道:“習慣了。”我朝他笑笑,“慢慢改。”來喜點點頭,“是。”“這麼長時間,我們都變了許多呢。”
我怔怔的說,想當初,我在坤寧宮每日胡鬧,還封了來喜做高手,那時候的我們,是多麼無拘無束?為何現在會變成這樣?兩人都好像丟了心,丟了……心?我驚疑的看著來喜,來喜讓我盯得有些不安,我仔細回想了一下臨出宮前那段時間發生的事,那一次,來喜夜探景仁宮,卻讓若雪半路“謀害”了,既然是誤害,那麼若雪當時要“害”的就不是來喜,而是……我!直到後來,若雪終於成功了。我聽見她說:你怎麼“又”中招了?也就是說,第一次來喜中的,也是同一類毒。來喜的毒到底是怎麼解的?讓他失魂落魄至此的,也跟這事有關麼?
我站起身,直視著他的眼鏡,“告訴我,你當時的毒,是怎麼解的?”來喜臉上現出一種既驚且愧又難以麵對的申請,他低下頭去,一言不發,我緊蹙眉頭,來喜不可能是吃了什麼解藥,否則豈會是那種神情?又想到來喜第一次中毒後頸上露出的紅痕,他是個宮人,是絕不可能去找宮女或任何一個女人來疏解體內媚毒的,想到這,我心中驚詫非常,難道替他解讀的竟是個……男人?我眼前浮現出一個人的輪廓,又想起那人在我走時的那種舉動,心中又加了三分肯定,我一把抓住來喜,驚聲道:“是追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