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月的聲音淡淡的,聽在我耳中卻如萬雷齊鳴,“她。。。。。。。她怎麼會死?”這怎麼可能?烏雲珠就算要死,也不是在今年,而是在明年,況且袁不破說可以將她喚醒的,為什麼她還會死?她。。。。。。。。她死了,那福臨呢?他怎麼辦?逐月沒有出聲,隻是轉過頭來看著我,我不可置信的搖著頭,“她不應該這麼早死的。”箠月稍有不解的一偏頭,“我聽到的消息的確如此。”我此時心裏亂糟糟的,隻怕福臨會不會在我與烏雲珠相繼離去後心生倦意,甚至。。。。。。。這與我最初的設想完全不同,有烏雲珠在福臨身旁開解他,相信他雖回傷心,但也會很快振作,可現在,我連張了幾次嘴,也沒有勇氣想逐月問出福臨現在狀況如何。
逐月看著我道:“想問皇上?”我動了動雙唇,垂下眼簾輕輕搖了搖頭,箠月笑了笑,“皇上。。。。。。。”“怎麼樣?”我著急的抬頭。“放心,皇上他雖消沉了幾天,但隨後又勵精圖治,勤於政務,捕蟲救災之法現已傳開,江淮各地的災情已見明顯改善,萬民皆讚皇上仁得。”聽他這麼一說,我的心才稍稍放下,他沒事,那就好,忽然又想到,今年沒事,那明年呢?後年呢?十八年的正月初七,他。。。。。。。。會怎麼樣?思及至此,我不由得又是一陣擔心。逐月望進我的雙眼,臉上滿是了悟,他苦笑一慈愛。“過幾天,我要前去河南參加武林大會,可能要三兩月才能回來。你自己留在莊中,要。。。。。。。好好保重。”我錯愕的望著他。之前是十幾天不見人影,現在又是武林大會,逐月他。。。。。。。在躲我!
“你在躲我?”我下意識地問出口。逐月轉過身去。悶聲道:“沒有。”看著他的背影,我心中一酸。榮惠呀榮惠。你明知與京中的那人再無可能,才跟了逐月出來,現在反倒又來傷了逐月的心。刻意忽略心底的撕痛,我輕聲道:“好。你去吧,等你回來。我們便舉行婚禮。”
逐月一回頭,我努力地讓自己笑出來,見我的模樣,逐月的眸中滿是痛苦之色,其中,似乎還包含著幾分歉意。逐月在大廳中踱了幾步,又沉思了半響,終像下定決心一般,他輕聲道:“好,我這就讓蔡叔準備,等我回來,便正式。。。。。。。。娶了你。”說罷,他快步走出大廳,我身子一鬆,朝後晃了兩晃,來喜扶住我,卻出奇地沒有出聲。我扭過頭看著他,“怎麼不說話?”來喜低聲道:“主子既已決定,我隻能支持主子,否則,主子心中豈不更苦。”聽完這話,我的眼淚像山洪一樣猛地爆發,一直以為自己已無淚可流,但顯然,我粗了。
逐月在莊中呆了沒幾天,便出行了,老蔡得了逐月地吩咐喜出望外,一會說要為我訂製嫁衣,一會又要重修山莊,我也任他忙活,自己反倒清閑,每日跟著有青有意遊覽山莊,要不探就跟來喜下棋解悶,強製自己不要再想得更多,隻想逐月就好了,逐月,逐月,我每天都念著逐月的名字,想著他的樣子,不敢讓自己有閑暇的時候,我怕自己一旦失神,就又會想到。。。。。。。他,那個永遠都不應再與我扯上關係地人。
如此兩月匆匆而過,轉眼便到了順治十六年的年底,逐月在除夕當天才堪堪趕回,說是過年,卻隻有我與他兩人,又將來喜和老蔡抓到桌上,這是我回到這後第一次在外頭過年,雖沒有在宮裏時那樣熱鬧,卻少了幾份虛假地寒喧,多了兩分平淡的溫馨,或許我想要的生活就是這樣吧,平凡,卻貼心。“莊主,”老蔡開口道:“婚禮之事我已準備得差不多了,隻差選個好日子,再廣邀天慈愛英雄,就可舉行了。”逐月聽後看了看我,我淡淡的一笑,低下頭吃飯,老蔡又朝著我道:“對了夫人,您的嫁衣試好了嗎?有沒有不合適的地方?我再叫人改改。”“不用了。”我笑笑,“沒什麼不合適的。”其實那件嫁衣,自送到棲霞院,我就從未展開過,又怎麼知道合不合適,隻是想來不會差得太多,就算稍有不妥,也就是那麼一陣的工夫。老蔡點頭道:“合適就好,這可是咱們莊裏的大事,夫人若有什麼不合意的,前往不要客氣。”我怔了一會,是啊,對逐月,這是終身的大事,我怎能這麼草草搪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