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給個交代(1 / 3)

“老子就是看不上他!什麼東西啊,長著一張好看的臉,心地卻狠毒要命!既做**又立牌坊,憑什麼全天下的好事都落在他的頭上?要是這種心性不正的人,也能做青雲門主,我呸!”

耍狠的人不知是故意,還是酒氣上湧,當眾發作,血淋淋的甩了某人一耳光。

此人也是青雲門弟子,不過是晏冰的競爭者——鍾意的擁護者。鍾意剛剛被提名參加落櫻峽穀的試練,可沒兩天,就被剝奪資格了。理由,鍾意的幼妹,據傳被魔域的某位殺名赫赫的魔頭,收為侍女。

名門正派怎能讓未來門主,與魔域的人拉上關係?若是未來某個小魔頭,衝著青雲門主叫“舅舅”,那才是滑天下之大稽。

於是,競爭者隻剩下四個。晏冰、徐巍、馬彬武、馮寶玉。

晏冰在關鍵時刻,又傳出這等謠言……直接質疑他的人品心性。試想一下,一個人連至親摯愛都能出賣,他還有什麼不能做的?以此類推,這人能信任嗎?能承擔宗派傳承的重任嗎?

若換了旁人,隻怕當場就被取消資格!甚至變成人人喊打的老鼠!

可作為青雲老祖的唯一血脈……

晏冰還是好好的。

青雲高層,好像不知道有這回事似地,依舊和顏悅色。

也太偏心了吧!

這種結果,讓不少人憤憤不平。

尤其是青雲門中,比較親近徐巍、馬彬武、馮寶玉的弟子們,覺得太不公平,私底下議論紛紛。

可誰知晏冰心中的怒、怨、憤恨?

他連怒吼、喊冤的地方都沒有!

……

幽深彎曲的甬道中,夾竹桃謝了豔麗的花朵,在風中搖晃著細長的葉子。底下一條長條石座,有枯萎的花朵落了一地。

晏冰以絕大的毅力,強忍著自己沒有拂袖離去,而是如常的呆在明澈園,努力對衝他指指點點的目光視而不見。他不是傻子,已經猜測流言的幕後指使……後丹天。

從朋友到敵人,也不過一念間。

不甘心的留下來,除了需要一個解釋,心中還有一個念頭……

順著花石子路漫步而行,一轉角,眼前忽然一亮,靜兒柔美的站在風中,素白的衣袂被微風吹起,翩躚如蝴蝶羽翼,驀然一轉身,好像專為等他似地。

她知道他想見她?心中頓時酸甜苦辣,五味俱全。

“你好嗎?”

這樣的開頭,會不會太客套了?

“你聽到傳言了?專門來質問我的?”

語氣會不會太鋒銳?

思索了半天,還是找不到合適的語言。過了好一會兒,晏冰才發現,自己已經與靜兒對立站了好久,彼此,誰也沒有開口。

於是他想,難道我跟她之間,已經沒有話可以談了嗎?

靜兒的目光依舊那麼沉靜平和,仿佛那些越演越烈的傳言,對她毫無影響。她眨了眨眼,側麵姣好的麵容對著晏冰,幾乎可以看到她的睫毛細密的排列一起,就像一把小刷子,輕柔的在他心上刷啊刷。

刷得他心緊縮成一團。

他寧願靜兒怒罵他,恨他恨到咬牙切齒,也不要麵對,如此平靜的靜兒。

“你怎麼認識星辰宗的韋昭……”

話一出口,晏冰才驚覺自己居然問出這麼酸溜溜的話!

他有什麼資格質問,有什麼理由問!

不由的,麵上浮現一絲懊惱。

背後,熟悉的腳步聲響起。

是後丹天。

她帶著某種不為外道的心情,出麵調解了糾紛,明麵上,自然妥妥當當,安撫了忠誠耿直的青雲師弟,又恰到好處表達了對那位被強擄去的鍾意幼妹的擔憂,讓對方主動道歉,表示自己不該在明澈園動粗。

人人誇讚後氏千金並沒有傳言那般孤傲冷絕,紛紛言對她了解不多,所以誤會了。

可實際上……

她幾乎把某個努力建設自己聲譽的友人,毀了大半……

晏冰挺直著背脊,隻問了一句,“可以告訴我,為什麼?”

“我隻是想讓她——知道事實。”

後丹天轉到靜兒身側,與她並立一處,一個如高山上的雪蓮,潔白無染,一個黑裳如墨,如黑色的曼陀羅,散發幽幽的冷然氣息。迎著晏冰的目光,後丹天並沒有多少愧疚,既然做下了,就要有承擔後果的勇氣。

“真心對待,不是謊言欺騙。師箴有權利知道真相。”

“嗬嗬。”

晏冰嘴角抽動著。

隻是真相,需要鬧得全天下都知道嗎?

需要讓他辯無可辯,隻能咬牙吞下嗎?

不,她是想讓靜兒徹底遠離自己!

“這件事的始作俑者,不是你嗎?”

“可那時……我並不認得她啊!師箴,你能理解,對不對?”

靜兒的袖口垂下來,微微抬眸,眼神一如既往的清澈,“我並沒有責怪任何人。”話音頓了頓,又道,

“是在梧桐鎮的時候,認識的韋昭,見過三次。一次在酒樓,遠遠的見了一麵,沒打招呼。第二次一家藥鋪,他向我問路。還有第三次,他跟蹤我去雲霧山……讓我跟他走,不過我拒絕了。”

聲音晴朗,沒有什麼感情波動。

“你喜歡他?”

“嗯。”

靜兒沒有什麼好掩飾的,她對韋昭的確有好感。

晏冰頓時像被人打了一拳,痛得無法呼吸。這個時候他才知道,即使被千夫所指,也不及這個輕輕的“嗯”對他殺傷力大。

“那你為什麼不跟他走……”晏冰滿麵痛苦。

“因為……不夠喜歡。他太幼稚了!”

靜兒解釋。

一個上來就口花花,花言巧語哄騙她的人,她……不喜歡,更加不能接受。她的擇夫標準裏,沒有這一條。

“那你……喜歡過我麼?”

“嗯。”

晏冰聽了,晃了一晃,失望黯淡的眸子,漸漸恢複一線生機。

“是……那個晚上。”

那個晚上,算是她們第一個實質意義上的約會吧?他說了他的家庭,他的父親,他的難言之隱。他坦然的告訴自己,所麵對的艱難狀況。當時,她沒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