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可能!”
晏冰已然呆了,如墜冰窖,完全不能相信自己所聽到的。
他怎麼可能是妖族?沒長眼睛嗎,看他的長相容顏,哪裏與妖族有相似之處?
別的不說,但凡他有一絲絲的妖氣,怎麼可能在仙葭大陸生活了這麼多年,而沒有被人發現?開什麼玩笑,一定是弄錯了!把什麼人跟他混淆……
晏冰強忍住心中的波濤,什麼也不顧的衝上坐望山,老祖一定能證明他的清白。是的,他可是老祖唯一的血脈,嫡傳的後人,怎麼能被人平白玷汙?
可是,晏冰注定失望了,坐望山封閉了,任憑他如何呼喊,老祖不肯見他。
擋在麵前的是,一宗之主楊萍溪,馮敬馮長老,林誌豪林長老、鐵玄鐵長老,足足八位長老一字排開,皆麵色不善的盯著他。
如果來了一個,還能找出理由、借口。可這麼多人,總不會都叛了吧?都是老祖一手栽培提拔的,對老祖可謂忠心耿耿,沒有十足的證據,他們怎麼能?怎麼敢?
難道說……
“不會,不會的……”
晏冰喃喃的自言自語,拚命搖著頭,拒絕相信這個事實。
“一定不會的,肯定弄錯了,是你們聯手欺騙我對不對?我要見老祖,他要是知道你們這麼汙蔑我,一定震怒非常!我可是老祖的血脈,若我是妖族,老祖是什麼?”
他嘶聲裂肺的喊,不死心的想要衝進去,被楊萍溪等人死死攔住。
最後一絲溫情麵具徹底撕下,
“不必多說,老祖不想見你!晏冰,你應該很清楚,自你出生,老祖見過你幾麵?如非必要,他待你與其他弟子有何不同?這是事實!你身上留著妖族的血,包括你的父親!他也是妖族……”
“父親?”
晏冰暗沉沉的眸子一閃,嘴唇動了動,“父親也是?所以他死了,風華正茂的年紀就死了?他知道?”
一直背負著父親放蕩狼藉的聲名,晏冰活得有多辛苦?自幼發誓,不會做父親那樣讓老祖丟臉的人!現在方知曉,父親自暴自棄的悲哀——努力有用嗎?一個出身,妖族的身份,就能讓他沒有翻身之地!
腳步噌噌噌的退後三步,“綠贏?是了,老祖去過萬妖靈窟?在哪裏待過一段時間。老祖不是妖族,但我是,我的父親是,祖父是……所以,老祖才不喜我……因為我的存在,是他的恥辱?可是又不能殺了我,因為我是他唯一的血脈了……”
“哈哈哈!”
晏冰崩潰了。
還有什麼比這更離奇匪夷所思的?
他自負家世,仙葭大陸第一高手,青雲門的老祖,是他的直係血親,一直嚴格要求自己。卻不想,他的身份,根本就是青雲門的尷尬!一個丟不掉、甩不開的包袱!
掌門楊萍溪沉聲道,
“老祖已經決定——待妖族派人來接,你就隨他們去吧!此後一切,與青雲門無關!若你尚念宗門對你的維護、撫養之恩,就老老實實,不要耍什麼花招。”
妖族皆是狡詐多變的,即便從小看著晏冰長大,誰知道知曉身世後,他會怎麼樣?多防著一些,總沒有壞處!
“不……”
晏冰不再試圖衝進坐望山了。
他不能去什麼妖窟啊!奪路欲逃,但楊萍溪等人早有準備,連眼神的交流都沒有,八個人同時出手,從天而降的鐵索困住了四麵八方的道路。
徐巍聽到異樣的聲音,禦使飛劍從空中飛來,正好看見晏冰不甘心的被鐵索捆住了手腳,倒著拖在地上,如一個陌路囚犯掙紮著,衣衫襤褸,狀若瘋狂。
那溫潤翩翩的君子之風,那雲淡風輕的迷人笑容,聞名天下的“風花雪月”中俊朗非凡的“月公子”……
“發生什麼事?”
徐巍震驚了。
待從父親徐長老哪裏得知真相後,徐巍簡直說不出話來。
“晏冰?妖族?”
他的難以置信,比晏冰少不了多少。
一直以為的終身對手,亦敵亦友,誰知道人家自出生,就注定了……悲劇的收場!
他應該高興,應該覺得輕鬆,可為什麼,苦澀的感覺一直縈繞不去?心中好似壓了沉甸甸的大石,對父親道,“這不是晏冰的錯。為什麼要他受責罰?畢竟是老祖的血脈,如果老祖容不下,早早的殺了!一了百了!既然容下了,又為何要出賣他?現在告訴他身世,不等於絕他嗎?”
話剛說完,早被徐長老狠揍了幾下,“這話也是你能說的?老祖要如何做,還需要你答應嗎?趁早收了你的邪心,沒有老祖,你爹爹,你爹爹的爹爹都沒了,哪還能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