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
柳葉悲悲戚戚,可憐的眨著眼睛,清澈晶瑩的淚水一滴滴流淌下來,偏又強忍著,十足單純無辜受了陷害模樣。
落櫻落紛眼眸一動,誰也沒有開口說情。她們本就跟柳葉不是一路人,也明白自己根本沒有往浮空島傳信,金大小姐憑什麼目的準確的找上門來?還不是有人通風報信!
這個嫌疑,非柳葉莫屬!
幸好小貞已經生了孩子,及時把孩子送走。否則,不得一屍兩命!
到時候,她們這些跟隨的人,別想未來什麼自由富裕的生活了,現在恐怕得跪在人麵前苦苦哀求別被滅口!
因此,對小貞變了凶狠狀,拉扯著柳葉的頭發,狠狠的用膝蓋撞擊她腹部,一連打了十幾下,都低下頭,當作看沒到。
“你很蠢,知道嗎?跟了我五年,還不明白一個最簡單的道理。我好,你不一定好;我死,你一定比我死得更早!”
“你要是有一點點的機靈,就不該貪圖金家嬤嬤那點愚不可及的承諾——她們能不能做主且不說,你見吳江雪什麼時候用正眼看過你?就算你故意趁我伺候沐浴的時候打濕了自己浴衣,****半露,他的眼光可曾在你身上流連過半分?我隻有三分姿色,你連半分都沒有,還敢妄想?”
“踩著我的頭往上爬,也不看看自己的德行!配也不配!”
不留臉麵的譏諷兩句後,小貞呼出兩口氣,發泄了憋悶的怒火,忽然神秘的笑了一下,拍拍手低聲道,“也幸好有你這個蠢貨!不然……哼!”
柳葉弓著腰倒在地上亂滾,鼻涕眼淚糊了妝容。抽抽泣泣的,“小姐,奴婢再也不敢了。看在奴婢跟你這麼多年的份上,饒過奴婢吧。”
“你還敢談情分?金若飛這回來,要是我沒有準備,你泄的密足夠我死上十次!在你狠心做出背叛的事情之前,你怎麼不想想情分?”
“你先棄了,還指望我念情?哈哈,真是可笑!”
柳葉見軟話打不動小貞,狠狠的磨著牙,生生把嬌柔楚楚的麵容逼出一分狠辣。她跟小貞多年,知道這位主子生性涼薄無情,眼高手低主意大,別指望擺弄她。要不是吳家公子要成親,大半年不曾來過,她不會出此下策。
恨隻恨答應她會在事成之後來接的人,居然食言了!顯然是把她當成棋子利用。而這一路上,都找不到時機離開——其實有機會也走不遠,她一個人孤身無依,怎麼回浮空島?
知道自己在劫難逃,柳葉反而一改往日的忠心耿耿、可靠勤勞的印象,眼神凶殘,從牙齒縫中嘣出幾個字,
“你也別得意!我把你寫給風家的信都照抄了一份,傳給陳家——如今上下都知道了,你恨陳家!一直暗地裏搞破壞!”
方少華震怒,好個背主的丫頭!死到臨頭,還敢威脅!
小貞卻眼眸放大,眨了眨,露出一個好笑的表情,對著仇視著她的柳葉戳了額頭,歎息道,
“說你蠢,還真是蠢!跟了我這麼多年,連我是什麼人都不知道!但凡我房裏一草一紙,我都清清楚楚!你偷偷抄信,平白少了幾頁紙,真以為我不知道?”
“而且,你覺得那些話很重要?陳家都是傻的,不知我心有怨言?他們五年前就知道了,隻不過當不知情罷了!用得著你一遍遍形容麼?”
柳葉咬著唇,不信的盯著小貞,一廂情願的認為——自己倒黴,小貞也好不到哪裏去!憑陳家的勢力,要小貞的命再簡單不過!跟碾死螞蟻差不離!
小貞嗤笑一聲,“一般人心中有恨有怨,都藏著!打落牙齒和血吞!可我不一樣,偏要讓大家都知道!你說,若是我好端端死了,最有嫌疑的人是誰?除了陳家還有別人麼?”
“所以,你看到了……這幾年來陳家的人從來不派人跟我接觸。甚至跟你傳遞消息的人,都不樂意跟我碰麵,不就是怕萬一,洗不清罪名麼?”
“按理來說,弄死我也是一樁小事。可我已經是風家的人了,他們要我做那個名義上聯姻的花瓶,又怎麼好自己打碎呢?”
小貞近乎惋惜的看著柳葉,“他們不會來殺我的。不管我做了什麼,隻要風家能容下,他們就不會出麵。現在,你懂了?”
“這也是我是主子小姐,你是少女丫頭的原因——你的眼睛,隻能看到眼皮底下!”
柳葉聽完,喪氣的倒在地上,完全喪失了活下去的信念。就在她以為小貞會讓人用殘忍的手段殺死自己的時候,忽然聽到一聲天籟,“落櫻、落紛,最後麻煩你們了。把她給我活生生、一根頭發都不能少的帶回陳家。”
舉手之勞而已,兩女都點頭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