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奈的是,本來和平無事,她是打算跟唐煜盡快幫姐姐附身的。沒想到現在亂成一團,這個節骨眼兒,誰有個風吹草動,不是平白惹人懷疑麼?跟唐煜商量了一下,覺得也不差這一年兩年的,安全第一!不能讓姐姐附身的過程遭遇什麼差錯啊!
好奇的是,天意真是弄人。她費盡心理製造混亂,也不過向湖水裏丟了快石子,除了漣漪啥也沒有。可高人就是高人,設下如此天衣無縫的局,將整個仙道都玩弄鼓掌!嘖嘖,這份心機,這份強大……怎麼能讓她不好奇高人的真麵目呢?
什麼,厲千秋、胡萬載飛升了?
嗬嗬,似這種牛人,他的繼承者也差不到哪裏去!
小貞想著,過去看看也好。說不定能弄到什麼了不得的大新聞,回去跟姐好好說說!
她嘴角掛著一絲笑意,一想到靜兒,她陰霾的心情一掃而空,渾身都多了膨脹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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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水郡因距離清淨無垢境遙遠,加上比鄰無盡深淵——已經確定,無盡深淵是魔域放出的煙霧彈,所以這裏是最安全的地方了!換了其他地方,即便是公認鐵板一塊的清河府,有上官君涵在,誰也不敢拍著胸脯確定了。
馬車停在文家的大門前。
小貞穿著雨過天青色輕柳軟紋束腰長裙,提著裙角,小心翼翼的下了車。發髻上插一支蝙蝠紋鑲南珠顫枝金步搖,隨著她的動作一搖一晃,那股嬌怯形容,跟世家的千金閨秀似地,讓在文家門口迎接的人滿眼驚訝。
誰不知道小貞的大名?
為何跟傳言的……差如此之多啊?
飛雪劍派的翁元芷挑了挑眉梢。
她也是當年參與的一員,與南宮贗為首的令揚府眾世家子一起被俘獲。可她是硬骨頭,咬著牙不肯閉眼,不肯暈過去,所以受盡了苦頭。是靜兒救了她。翁元芷一直記掛這份情誼,對小貞總有幾分不同。
“你……真的來了。我還以為……”
“嘻嘻,以為我不會來嗎?這種場合,怎麼少的得我?”小貞笑眯眯的,很自然的摟著翁元芷的胳膊,態度親親密密,如姐妹一般。
翁元芷一愣——她還記得小貞油鹽不進的倔脾氣。親自出來相迎,哪是給小貞充麵子啊,是怕又鬧出什麼事來!到時候,她夾在中央,救還是不救?不救的話,實在對不起當日靜兒的援手之德;救的話,她又沒那麼大的本事。
所以,隻好先一步出麵,好生看著小貞了!
“裏麵來了很多人?進行到什麼步驟了?”
“步驟?”
“是啊!我總結了一番,似這麼多人在一起,總不會輕易的把真心交出,必定要吵翻天。你什麼時候得罪我,我什麼時候對不起你,恩恩怨怨的扯了一堆。等到誰錯誰對,誰黑誰白都分不清了,就差不多可以坐下來分配利益了。”
“你這話……”翁元芷咬牙,實在無法形容。
“我是特意坐馬車,沿途看看風景才來,就是不想聽吵這種無意義的話。嘻嘻,該結束了吧?”
翁元芷麵露尷尬,有人替她回答了。
“哼,結束了!”
小貞的前腳才踏過月亮門,視野頓時開闊起來。
原來集會的地點不在殿屋內,而是直接在文家的後花園。仙道眾人或站或坐,在姹紫嫣紅的花樹下各個緊皺著眉頭。他們剛剛的沉默,是痛心、是無奈,是憤慨,是不得不反思。
見來者是小貞,有人投來厭惡的一眼,隨後就不理會了。
小貞自從知道靜兒還活著,心情太好,好到就算有人當麵罵她,她也不惱。
掃了一眼全場,嗬嗬,來的很齊嘛!
當年去過清淨無垢境的星宗韋昭——以他現在的大長老身份,算得上是紆尊降貴了。醫宗的藍晨、章願,後家家主後丹天,問仙宮韓達韓應卿;合歡宗徐巍,以及他的未婚妻紫嫣,上官世家的莫婉婉、上官君涵,端木世家的雲嶺,雲鵬,雲蜚和他的妻子柴漪妃。慶餘堂的袁璽。
連久不露麵的嚴謙……也到了!
約有二三十人!
當年他們還是麵容青澀,修為普通的仙宗弟子。現在,連年齡最幼的小貞都能獨當一麵,攪和的天下震動。
若是普通的事情,絕無可能讓他們聚集一堂。隻是六品世家的文家,也不可能迎接到他們的任何一人來做客。
小貞在人群中瞥到沉重冷毅的嚴謙,立刻就像戳破的氣球,老老實實,安靜的站在一邊,再也不敢隨意插話。
後丹天淡淡掃了她一眼,出言道,
“諸位都是不耐煩那些無用的廢話,才出來一起商量的。怎麼都不說話了?關於清淨無垢境……”
她的眼神,至始至終都不曾落在嚴謙的方向。而她的夫婿馬彬武,則是情意綿綿的守在她的身後,時不時對嚴謙露出敵視的目光,嚴防死守。
韋昭輕輕的歎息一聲,站起身來,
“……已經確定,我宗門星晴師姐,是受了魔族的誘惑。一時堪不破,才做出一些不該做的事情。”
後期的星晴的確令人費解,再也沒有那股神秘幽深的氣質。先是受了嚴重刺激,身體、麵容上的改頭換麵——這種全身性的疼痛,在沒有麻藥的情況下,一般人誰能忍受?可星晴忍了!後來,她又勾結聞人賢淑、南宮世家的南宮玉,欒家的欒靜夏,一起對付靜兒。在背景單純的星宗長大,她又受寵,自小就是星辰聖女,要什麼有什麼,這些下流卑劣的手段誰教給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