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看你還敢用火攻
山中林木本就茂盛，此時更是漆黑一片，視線不及兩米，這些人多憑感覺前行。好在時不時有一陣山風吹過，吹得樹葉嘩嘩直響，掩蓋了腳步踏在落葉上的沙沙聲。
行至一半，張龍回報，羊腸溪對麵樹林外發現有燕兵警戒，未能入內詳察。胡言想起那兩名軍官提及安排哨兵警戒及斥侯巡察之事，忙令隊伍停止行動，召集各小隊長商議，告知他們路上可能會有燕兵斥侯，要求各小隊沿山體各處向羊腸溪潛行，弓上弦，刀出鞘，分散行動，如遇到斥侯，不用聲張，全體人員集中射殺，有殺錯無放過，凡有錯殺誤殺的一律不得停留，直接到溪邊待命，見第一支火箭射出後，各小隊按小組輪流向樹林中散射，聽口令衝鋒或撤退。
胡言隨一隊親兵居中策應，各小隊得令後散開隊形向羊腸溪潛行，這些土匪本是土生土長，許多人都是獵戶出身，山地行動經驗豐富，此時都貓起身形，悄悄向羊腸溪靠近，一點聲音都沒有，連胡言這個戰術高手也自歎不如。
胡言一路走來，小心謹慎，不敢有絲毫大意，連喘氣都是輕吸慢呼。他身旁跟著的張龍趙虎等人都是狩獵高手，眼光甚好，圍在胡言左右，輕巧地向羊腸溪行進。張龍走在最前，弓箭始終扣在弦上。突然張龍發出一聲山雀鳴叫，那是發現敵蹤的暗號，整個小隊立即停了下來，前蹲後立，按著張龍的指示，十箭同發，十箭補射，兩輪箭未射完，就聽到前麵一聲慘呼，知道對方已經中箭，順著聲音的方位，又是二十支箭射出，終於再無聲音，眾人才繼續前行。
終於有人發出慘叫，怕聲音會在這靜夜裏傳到對麵，胡言發出一聲布穀鳥鳴，那是通知全體人員全速前進，迅速到達羊腸溪傍。樹林中沙沙之聲響起，此時離羊腸溪已不足數十米的距離，突擊隊很快到達指定位置。
由於黑夜的掩護，加上突擊隊對山林環境的熟悉，當突擊隊突然出現在羊腸溪傍之時，對麵樹林中的燕兵竟完全沒有發覺，胡言大喜，也顧不得是否會暴露行蹤，立即傳令各隊迅速散開。
羊腸溪旁警戒的燕兵很快警覺，立即發出警報，對麵樹林中也明顯出現騷動。胡言知道時不我待，絕不能再有任何遲疑，當先取出一支火箭搭在弓上，張龍迅速點燃箭頭，便將這突襲的第一箭射了出去。
此時突擊隊紛紛搶占攻擊位置，見到胡言射出的第一支火箭後，也迅速開始射出。由於並不需要瞄準，搭弓點燃就射，各人的動作很快，不一刻就有數百支火箭射向了對麵樹林。火箭落到林中枯葉之上，先是小片燃起，有些很快被撲滅，但短時間內的火箭數量太多，而且箭頭所塗之物極易燃燒，不多時已由小片火情不斷變大，很快靠近羊腸溪這邊的樹林迅速燃燒起來。
此時樹林中立即就象炸開了鍋一樣，驚叫聲，怒罵聲不絕於耳，顯然燕兵沒料到對方會用火攻，急切之中很快產生了混亂，紛紛向後方撤退。
由於有羊腸溪的阻隔，突擊隊的射擊距離並不遠，也就隻能射到溪外二十餘米之處，但胡言此次突襲的目的本不是靠火箭射殺燕兵，這個距離就已足夠。黑夜中山風較大，而且老天幫忙，今晚刮得就是西風，大火隨著風勢迅速蔓延，不僅在羊腸溪邊形成了火牆，而且迅速向西邊燒去。片刻間，風助火勢，火借風威，羊腸溪西邊的這個山頭很快就燒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