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先是一愣,隨即忿忿的說道,“怎麼?你以為我偷看你學劍嗎?我才不稀罕呢!我才不會跟你這種笨蛋學一樣的劍法呢!”
“這孩子——”杜若聽得眉頭直皺,她當然不會去跟一個五六歲的小孩子置氣,但他無謂的自尊心也太強了一點吧?說話也太衝人了。杜若本身就不喜歡小男孩,她總嫌小男孩太調皮,沒嬌滴滴的小女孩好玩,這麼一來,她就更不想說話了。
那孩子見杜若不話說,也就再沒說過話,隻是陰沉著一張小臉。杜若心裏暗歎,難怪夫子不肯收下他,這孩子目前最需要的是幼兒園阿姨溫柔的引導,才能讓他重新拾回孩子的天真。兩人走到蜂舍的時候,正巧見方夫子和楊管事,她們見到杜若和那小男孩不由微微一愣,“阿若、小峰,你們怎麼了?”那小男孩叫羅峰,大家都叫他小峰。
“我們不小心摔了一跤。”杜若輕描淡寫的說道。
楊管事蹲下身子,輕輕的碰了碰羅峰的傷腿,“沒事,隻是被人封了經脈而已。”說著對著羅峰的腿輕拍了一下,“好了。”
杜若見楊管事接手了羅峰不由鬆了一口氣,“楊師叔、方師叔,我去換衣服。”
兩人含笑點點頭,羅峰見杜若頭也不回的走了,不由抿了抿嘴,神色瞬間陰沉了下來,同楊管事、方夫子道謝之後,也回了自己的蜂舍。
方夫子望著羅峰瘦小的背影歎氣,“師叔還是和以前一樣不講情麵。”師叔收弟子會進行很多次考驗,可隻要有一次通不過,就會對此人徹底放棄。她和楊管事小時候都曾受過師叔的考驗,可惜她們都沒有抓住機會,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
楊管事神色複雜的說道:“師叔要的是以後助他一臂之力的徒弟,他是修者可不是大善人。”雲霧宗那麼多的雜役,資質魚龍混雜,那些修為高超總管事在雜役裏挑幾個資質出眾的小弟子好好培養也是常事,無論不能衝上金丹期,這些從小教導、對自己忠心耿耿的小弟子都是他們將來爭權的一大助力。
“這雲霧宗有善人嗎?”方夫子嗤笑。
“那邊不就有個。”楊管事下巴微揚,含笑望著劉師兄。
方夫子笑而不語。
溫泉池子裏,杜若小心的脫下了已經黏在皮膚上的衣服,“嘶——”真疼啊!杜若忍著刺疼下溫泉洗澡,“喵喵——”小咪咪趴在水池外沿,歡快的用小爪子剝弄著溫泉水,絲毫沒有尋常貓咪怕水的習性。
杜若笑著把它拉到水裏,“咪咪,來,我們一起洗。”
“喵——”咪咪開心揮著小爪子同杜若玩鬧,杜若一邊逗咪咪,一邊暗暗想著,她是不是除了劍法以外,也要學點其他防身技巧了,或許她應該去門派裏自辦的集市看看,再多養點攻擊力強小蟲子?
就在杜若想著怎麼提高自己防禦力的時候,雲鬆子也不再逼著她整天練劍了,而是丟了幾本陣法、符咒的初級入門書給她,“回去把這兩本書背下來,不過練劍也是一天不能停的。”
“是,夫子。”杜若有些羞愧的低下頭,果然是自己資質太駑鈍了,連夫子都放棄自己了。
雲鬆子見她一臉喪氣,不由出言安慰道:“劍法練不好沒關係,把陣法學會了,一樣不比劍修差。”
“是。”
“一會去織坊把你和你蕭師兄的衣服拿來。”雲鬆子遞了一塊木牌給她。
“衣服?”杜若怔了怔,她沒有去織坊定衣服啊?難道是蕭師兄定的?不對啊,她見蕭師兄身上穿的也是普通雜役的衣物啊!
“你們那些衣服都是凡物,沒什麼防禦力,一磨就破了,以後別穿了。”要不是看到杜若的衣服被磨破了,雲鬆子還沒有想到這件事呢!後來就幹脆給杜若和蕭瑀一人定了幾套衣物。
“多謝夫子賞賜。”杜若連忙拜謝。
雲鬆子問道:“你靈蜂養的怎麼樣了?我聽蕭瑀說,你剛過完年,就把今年一年的任務給完成了?”
杜若道:“那是因為蕭師兄去年幫我把蜂蜜交齊了,所以我今年才有餘力一口氣交完。”
“不錯。”雲鬆子讚了一聲,“等你蕭師兄回來,我讓他教你如何煉蜜。”
“是。”杜若開心的應了一聲。
雲鬆子問了她一些關於課業的事,見她對答如流,便讓她下去了。杜若握著小木牌興衝衝的一路直往織坊衝去。雲霧宗的織坊占地極廣,說是織坊,實則集養蠶、織布、裁衣等環節於一體,這裏也是雲霧宗女修最多的地方,幾乎占了所有雲霧宗女修的十之七八,雲霧宗所有人的衣服都出自這裏,這裏也是男修士們最愛來的去處。杜若第一次來織坊,看到漫天飛揚的織布、來往絡繹不絕的人群,不由有些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