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白日夢(3)(1 / 2)

於是這位先生從自己的錢包裏拿出瑞士法郎,替我買了火車票,並且親切地說“沒有多少錢”,不肯收我的錢,然後帶我到月台旁邊的火車上,安排我坐進一等席。他站在月台上目送我離開。如果單靠我自己的話,是不可能在二十分鍾內坐上火車的。我一直向他揮手。如果是不明就裏的人看了這幅情景,一定會認為我們是戀人吧?他們肯定想象不到這是一個誤了飛機的女人在和機場的職員告別。

就這樣,我總算到了伯爾尼火車站。

說了這麼多,直到這時,我的白日夢才算開始。

火車到站後,很快就開走了。我站在月台上,正要離開。可是,這時我的第一個感覺是“怎麼會有這樣的事呢”。原來,從長長的火車上下來的隻有我一個人,而且車站上看不到一個人影,所以站在長長的伯爾尼車站月台上的也隻有我自己。這是夏末的一個中午,月台上似乎籠罩著一層白色霧氣,我自己孤獨地站在月台上,真是一幅不可思議的景象。不僅如此,令我感到迷惑的是,我竟然無法從月台走出去。這裏既沒有朝上的台階,也沒有往下的台階,一眼望去一片平坦。我的右邊是火車剛剛開走的鐵軌,對麵是一片草叢,左邊也有鐵軌,但似乎現在已經不用了,鐵軌上鏽跡斑斑,鐵軌左側好像是一個磚砌建築物的背麵,但沒有通道可以過去。

“怎麼才能出去呢?”

我想找個人問問,但是看不到車站職員的蹤影,到處靜悄悄的,沒有一點聲音。我走到月台正中,小心翼翼地不放過任何線索,但什麼也沒發現。無論我怎麼聚精會神地仔細觀察,也沒有找到通向外麵的道路。

我真希望能遇到一個人,這時,我甚至感覺地球上隻剩下了我一個人。我四下張望,終於發現左邊生鏽的鐵軌上,搭著一根窄窄的木板,通向月台。

“這就是路了吧?”

但是,車站上會有提著行李的乘客,也會有老人,而這根木板似乎隻有雜技演員才能過去,看來不像是朝外的通道,而且這塊木板的另一頭通向那座磚砌建築物的背後。我仔細一看,磚牆上有一個木質小門,門又低又窄,個子高的人要使勁低下頭才能過去。

“這也太奇怪了!”

但是,從月台上隻有這麼一條通道通向外麵。我小心翼翼踏上木板,努力不讓這塊弱不禁風的木板被我壓斷,總算走了過去。不管怎麼看,這塊木板都不像是為乘客準備的。

走過木板以後,我仔細觀察那扇小木門,研究了一番,木門上邊什麼都沒寫。無論如何,先打開門看看再說吧。於是,我抓住門把手向外一拉。

接下來,我看到一位大叔麵朝著我,正在脫褲子!大叔一見到我,“哇”地大叫一聲。我什麼也沒來得及說,趕緊關上門。這時,我明白了:

“我這是在做白日夢!”

我剛才看到的到底是什麼?!

我呆站在那扇小門外,又一想,不管是白日夢也好,還是什麼東西也好,那裏畢竟有人了,既然有人,一定會有通向外麵的道路。於是我下定決心,又一次拉開了門。剛才的那位大叔用褲子擋住前麵,又“哇”地大叫一聲。但我不管他,自顧走進裏麵。我盡量不看大叔的身體,用英語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