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在城西的平祥茶樓,亭裕隆的秘密物業中。
麵對特勤隊長段昊天給自己的報告,楊舉甚至不相信這是自己特勤隊幹出的活!
“執行任務的是誰?”楊舉此話一出,滿屋子的人立刻不寒而栗!人人都不知道一向極好說話又極不好說話的楊舉會如何。
“報告營長,是我負責執行動手任務的,請營長處置。”許唯在向前一步對楊舉說完後,這個在特勤隊中身手最好,殺人如電!曾經屢次單獨完成艱巨任務,立功無數的鐵血精英,居然緊張的難以控製住那不爭氣的手不要再抖動了!
楊舉看著許唯,半響沒說話。突然開口道:“許唯,你可知道此次任務的失敗,對於國家對於民族,對於這場該死的戰爭意味著什麼嗎?可知道對於我楊舉,你的長官!又意味著什麼嗎?”
“報告營長,許唯是您的士兵,作為咱們新軍留守一營的一名士兵來說,任務失敗就意味著一件事,那就是給咱們新軍留守一營帶來了恥辱!我隻知道由於我的個人愚蠢失誤,使咱們新軍留守一營的榮譽遭受了損失!為此,屬下願意聽憑營長的任何發落,絕無二話!其餘什麼國家什麼民族的,跟我本人沒有什麼太直接的關係!對於營長的個人損失,恕屬下愚昧不知,但許唯願意以死相償!”
楊舉看著目光堅定的許唯,和他那不知是因激動還是害怕所致的顫抖雙手,心中暗道:“怎麼就這些年工夫下來,我手底下的這些個兵們,越來越像我楊舉的思維方式與做人風格了!”
又是半響,楊舉看著許唯,起身將右手搭在其肩膀上道:“任務失敗了不要緊,天塌了也扯淡!態度很重要。就憑你對咱們留守一營的榮譽感……”說罷緩了一下道:“回去後罰單獨操兵一個月!由你們隊長執行!”
“是!”許唯的這個“是”字,雖吐的既慢又不響亮。但楊舉明白,這裏包含了一個士兵對於長官的許多許多!
許唯也明白,從今天起,他許唯再也不是在給什麼新軍,什麼留守一營,甚至什麼國家民族在當兵了!他的一生也再不需要對什麼國家民族去負責了!日後的他,隻需要對一個人負責,那就是他的長官楊舉!
楊舉指著屋外大街上,不知為何總是零星不斷的槍響道:“聽見了吧?今夜日軍不將這太原城翻個底朝天是不會死心的。都小心行蹤提著點兒精神,明天由張武安排你們出城回營。解散。”
眾人由張武領著出屋安置後,楊舉首先對留下來的王氏兄弟起身抱拳道:“兩位王兄,此事又得兩位的鼎力相助,但自家兄弟便不再廢話了,容舉後報。”
見此,王氏兄弟一起起身,由王羿道:“楊大少爺,我兄弟倆份屬咱們部隊序列,出任務乃份內所屬,又何來什麼相助一說。”
楊舉一麵出手示意二人落座,一麵笑道:“哎,兩位王兄對舉以江湖兄弟相稱,而舉多年來亦對兩位王兄以江湖好兄弟相待,咱們之間便談不上什麼份屬不份屬的了。隻是細想起來,這些年來若不是得兩位王兄相助,舉的抗日大旗便不見得會抗的如此穩當。”
見二人還要再過客氣,徐長冠打住二人道:“四寶,咱們自家人的事兒都好說,隻是不知回頭該如何跟那位戴局長交待才是。”
張榮道:“徐師傅,還能有個什麼交待不交待的,咱們亭裕隆也從來就犯不上給他們軍統打零工!”
“糊塗!”徐長冠看著張榮道:“難道張榮兄弟忘了,那戴笠跟咱們的交易了?”
張榮不服氣道:“徐師傅,咱們答應接下他們軍統的這個活不假,但這天底下又那裏有什麼百分百的隻賺不賠了!反正咱們此次是人出了,活也幹了,便由不得他軍統不認賬!若他軍統耍賴,我要他們的好看便是了!”
“要誰的好看啊?”張武邊應聲邊進屋,反手帶住房門後,走到兄弟麵前道:“張榮,你別將這天底下的事兒都想的太過簡單了!說歸結底,這天下也還是人家國民政府的,你以為這太原城便真成了咱們亭裕隆的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