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便是待到王妃到了跟前,蘊遙福身行禮,看著那溫婉清秀的眉眼處帶出的一抹風韻,冷秀顏淺笑著開了口:“蘊遙姑娘在此處,可是等本妃?”
上來便是直接問話呀,果然是個有意思的王妃,蘊遙垂著眼掩去眸中的笑意,聲音恭謹:“回稟王妃,蘊遙有些話相同娘娘說。”
反正也是閑來無事,冷秀顏錯開一步走到涼亭裏坐下,看那蘊遙姑娘緩步跟著走了過來杵在她身邊,諾諾開了口:“啟稟王妃,蘊遙是想同王妃說一說我和鳳蝶將來安置的問題……蘊遙和鳳蝶是聖上禦賜的侍妾,入府多日王爺卻從未召見,奴婢心知王爺對奴婢無意不敢奢求其他,隻是白白住在王府裏終日無所事事——奴婢請求娘娘能收了奴婢做侍女,讓奴婢跟在娘娘身邊伺候。”
生來柔弱似浮柳,盈盈一握水蛇腰。這般的女子用著這樣懇切的表情說出這番話來的確惹人憐愛,望上那張透著淒清的小臉,冷秀顏淡笑開口:“姑娘是聖上禦賜的人,本妃又豈能隨意用來當差遣?何況,姑娘是會做本妃故鄉的美食呢,還是深知本妃的喜好?如若都沒有,本妃手下已有貼身侍婢四人,多你一個無用的除了每日米水開銷之外還要發放月例——蘊遙姑娘,這樣一來豈不是更加加重了王府的負擔?”
這還是王妃第一次同她說那麼多話,語氣波瀾不驚內容有理有據,蘊遙心中一道這王妃果然不是好對付的主,形容上卻是愈顯柔弱微微一拜:“啟稟王妃,蘊遙不期望能做王妃的貼身侍女,一般的使喚丫頭也……”
“哦?即便是見不到王爺的那種,你也能接受?”
清淡女聲從上方傳來,裹著淡淡笑意,蘊遙一瞬抬眼望上那雙青黑鳳目,眸中水光對上那帶著探究玩味的笑容,默默點頭:“隻要能留在王府,我……”
三兩句說著便要哭的樣子,這蘊遙姑娘原是這般的性子?鳳目之中淺淺帶上深意,先前的猜疑得到證實——看來這蘊遙姑娘今日侯在此處,意不在她啊。
想著,便見那珍珠般晶瑩的淚珠一下從眼眶滑落,哭得梨花帶雨的美人一瞬歪倒在地上,哭出了無盡委屈哀求:“啟稟王妃,蘊遙知錯了,蘊遙沒有逾越之心,請王妃息怒,不要趕蘊遙走,蘊遙不想離開王府……”
如此逼真的演技,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哭得這麼慘還能這麼美的女人,不禁心生敬佩……如此苦情的戲文都念了出來想必看戲的已是到了吧,轉念又是想到自己昨夜發著酒瘋念出的那些詞,冷秀顏非常不合時宜地樂了,含笑一回頭,果然就看見一襲紫衣麵冠如玉的她家殿下正朝著這邊過來,見她回頭,微微頓住了步子。
昨夜一宿,今日初見,兩人一瞬都有些不好意思。
溫軟春風拂過了她臉上的紅暈迷離他清潤的淺瞳,看著犖犖晨光中那抹恬靜笑意,四周浮動的春情都似點點落到了心裏,他遙遙望了她片刻,然後彎起嘴角笑了出來,幹淨清澈的笑顏,微微靦腆的樣子,像個情竇初開的大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