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和愛麗絲的事情鬧得很大,很多人都看見了被釘在醫院門口的二十四班三個人,所以魔法學校不得不暫停了比賽,來對這兩件事情作出處理。
首先是二十四班,惡意造成天子受重傷,之後還一度想置她於死地,事情性質惡劣,品德低下,故直接開除出魔法學校。
“關於愛麗絲,襲擊老師,還惡意傷害住院的學生——”
“是我放愛麗絲過去的,她並沒有襲擊我。”
聖白蓮舉了舉手,說道。
“更何況,那三個敗類居然敢偷襲我的學生,我沒有親自動手就很給她們麵子了。愛麗絲的話,是我讓她這麼做的。”
事實上,愛麗絲和聖白蓮在醫院裏動手,不少醫生和護士都看到了,但是他們並沒有說出來,而是選擇了沉默。
學校的幾位理事員也清楚事情多半不是這樣,但是聖白蓮睜著眼睛說瞎話,他們也沒有辦法。
愛麗絲看了聖白蓮一眼,後者朝她微微一笑。
“那麼,聖白蓮教師玩忽職守,罰一年工資。愛麗絲同學的話,不做出其他懲罰,但是預選賽禁賽三場!”
“三場?”
“唉,看來第九班完了,本來她們希望比較大的。”
“三場啊,比那名居天子小姐受傷了,而愛麗絲小姐又被禁賽,隻剩下因幡帝小姐了,她們怎麼打?”
不管下麵議論紛紛的學生,理事員宣布完消息就直接離開了,看來賽事也並不會因為這件事情而改動。
“嘁,這幫家夥真是不通情理。”
愛麗絲身邊,八阪神奈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肩上還扛著滿臉通紅睡著的伊吹萃香。
“喏,這個小家夥被我喝倒了,不過她的酒量還真不錯,我也差點招架不住。她說有個紅有三比她還能喝,我倒是很好奇,紅有三是誰啊?”
“紅有三?夏亞咯。”
愛麗絲莫名其妙的說了一句。
“啥?”
“嗯?我有說什麼嗎?”
愛麗絲疑惑的看著神奈子。
“哦,大概是我聽錯了。對了,愛麗絲,你打算怎麼辦。”
“我不知道……把萃香給我吧,我帶她回去。”
“嗯。無論如何,加油。我們明天要去其他城市看看,難得來一次裏世界,不逛逛就可惜了。”
“一路平安,替我向早苗帶個好。”
“你也小心。”
早苗提前回去了,她直接跑出來估計不少人開始擔心,她得回去報個平安。
愛麗絲拖著酒醉的萃香找到紅美鈴,把萃香扔給了她。
“愛麗絲,你們打算怎麼辦?”
“不知道。”
愛麗絲直接回頭走掉了,她似乎心情不好。
第九班的宿舍裏,氣氛很低沉。
愛麗絲和因幡帝麵對麵的坐著,誰都沒有說話。
“帝……”
愛麗絲並不為她所做的事而後悔,她隻是不想對不起任何人。
愛麗絲似乎第一次仔細的觀察她眼前這個兔耳女孩。赤紅的眼睛凝聚著某種沒有改變過的感情,她脖子上掛著的胡蘿卜項鏈仿佛星空的掉下的彗尾,分離著流在血液裏的迷惑。
她們說了什麼,沒有人知道。
第二天第九班的比賽有兩場,前提是第一場贏了的話。
愛麗絲一個人站在屋頂的高塔上,太陽像是被碎玻璃紮穿的眼睛,沾滿了雨水和凋落的花瓣,看上去像是腐爛的蘋果。那蘋果仿佛一直懸在看不見的空中,血斑一樣掉在紗布似的雲彩上,抹黑掉後麵躲藏著的心髒。血金色的陽光從受傷的瞳孔中緩緩流出,仿佛一種極度寂靜的聲音:從黑洞洞的醫院窗戶裏爬出,掉落在長滿青苔的墓碑上時聽到的咳嗽聲。
這陣光芒讓愛麗絲有了奇異的不適感。這些光芒仿佛透體而過,沒有在她身上留下一絲一毫的痕跡,仿佛根本沒有她這個人一樣。蘋果朝著她掉了過來,然後從她的指縫間掉了下去,在地上摔成四散的星屑。
掉落在塔尖的灰屑不安分的撕扯,像是破布一樣發出“嗤嗤”的聲音,飄落到愛麗絲腳上的圓頭皮鞋上。
她不再穿高筒靴,她甚至不知道過去穿著它的是誰,以及以後的是誰。
那麼,她現在又是誰?
昨晚和因幡帝交談的話一直在她的腦海裏盤旋,仿佛是一隻尋找屍體的禿鷲,兀的墜下到高塔上,被高塔尖尖的頂刺穿,幹枯的喉嚨發出“嗤嗤”的冒泡聲。
第九班,不,因幡帝的比賽已經開始了,愛麗絲閉上了眼睛。
她沒有去看,也不打算去看。
天子仍在昏迷,愛麗絲被禁賽,如果第九班不想棄權的話,就隻有讓因幡帝一個人獨自出戰。
“那麼,你相信我嗎,愛麗絲?”
愛麗絲承認她做不出回答。
她是那種敏感而陌生的人,討厭承諾,而往往後悔的孤僻的人。
愛麗絲像是長眠於深冬的風箏,永遠不會讓任何人牽著她飛起來,卻又睜大著眼睛編織著自己凍結的骨架。
“我相信你嗎?我不知道。”
她閉上了湛藍的眼睛,金色的風吹得她的裙子微微揚起,像是掉進鱷魚口裏的藍色蝴蝶。
因幡帝並不是擅長戰鬥的類型,這點她和帝自己都知道。但是,這又和信不信任有什麼關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