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哥奮力地拉扯著鐵棒,竟是紋絲不動,謝競故意把手一鬆,光哥向後一個踉蹌,險些跌在地上。
“多管閑事!!”光哥滿臉怒容,再次舉起鐵棒向謝競打去,誰知道手才剛剛舉起,謝競如鬼魅一般出現在他麵前,那鷹一般冷峻的眼神死死地盯著他看。
謝競舉起拳頭,一拳打在光哥的門牙上,兩顆門牙經受不住劇烈的撞擊,斷落在他的喉嚨裏。光哥還來不及喊痛,左臉頰已被謝競重重地打上,隨後右臉頰又受了一下重擊,幾顆大牙脫落,滿口鮮血直流,臉上腫得一塌糊塗,手上的鐵棒再也拿捏不穩,跌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光哥弓著身子,右手捂著自己的嘴巴,鮮血從指縫中滲出,左手指著謝競,嘴巴發出“嗚嗚”的聲音,卻聽不清在說些什麼。
眾混混們這時才反應過來,舉起刀就要向謝競砍來,村民這時也群情洶湧,紛紛舉起榔頭等高端武器,要加入群毆之中。謝競護著周伯,眼睛中流露出了絲絲的殺意,他很久沒起過殺意了,除了在昆明的那一次。看著漸漸靠近的混混們,謝競胃中血液翻騰,拳頭越握越緊,他要護著周伯,容不了一絲閃失,一出手,就必是最狠辣的招數,絕不會留情。
就在兩夥人即將進行持械鬥毆之際,不遠處傳來了幾聲槍響,劃破寂靜的夜空。所有人停止了手上的動作,隻見二十餘名警察正往這邊湧來,站在村民與混混中間,架開了兩夥人。為首的那個警官走去與奧迪車內的男人低頭細說了幾句,男人點了點頭,發動了汽車,往山下開去。
“李警官,現在怎麼辦?”其中一個警察問道。
李警官就是剛才走過去和奧迪車主談話的那個人,謝競細心地打量著這個李警官,一米七五的身高,四十來歲的年紀,眼睛精悍有神,腰杆挺拔,腹部沒有一絲贅肉。
李警官指著混混們說:“將這些人帶走,其餘的趕緊回家睡覺,莫要再生事。”
警察們陸陸續續地拘押著混混,混混們也很配合,仿佛兩者之間存在某種默契。
李警官看了一眼謝競,沒說什麼,徑直返回警車上。
事情總算告一段落,村民們結伴返回村子裏,各自散去。周伯卻一直抿著嘴,一句話也沒說,默默地行走著。謝競知道他仍然在介懷今晚的事情,他內心的傷疤早已縫針結疤,卻又被人狠狠地撕開,看著周伯佝僂的背影,謝競內心也不是滋味,喊了他幾句,周伯卻沒有任何回應,依舊默默地走在充滿泥土氣息的鄉間小路上。
回到家中,周伯徑直就去睡了,謝競幾番想安慰,但老人就是不轉過臉來,黑夜掩蓋不了歲月的痕跡,在月光的照耀下,分明能看到,老人眼角的淚光。
歲月如歌,折一朵紅花,走在水鄉小路,春風吹綠了枝椏,夏天改寫了繁華,秋意驚落了黃葉,冬雪冷落了天晴。待到來年春暖,春風依舊,隻是臉上的風霜,再也抹之不去。那些你愛的人,在春華秋實後,再去尋找他們的身影,已變成鏡花水月,像是觸手可及,卻是遠在天邊;那些你愛聽的歌,循環一遍又一遍後,終究會將它撒與風中。
謝競內心惆悵,或許歲月對於對周伯確實太不公平了,但又能怎樣,所有東西都已既成事實,容不得一絲改變。謝競深深地歎了一口氣,便回床休息了。
第二天清晨,隨著幾聲清脆的雞啼,謝競慢慢地睜開了眼睛,天空泛著魚肚白,幾縷陽光從天際射出,映在山頭上,金黃璀璨。謝競穿好了衣服,看見老人正在廚房裏忙碌,謝競走了過去。
“我來燒火。”謝競說道。
周伯臉上又恢複了往日的神采,說:“今天怎麼起得那麼早啊?”
“醒了,就睡不著了。”
周伯又想起昨晚的經過,說:“小夥子,你以前是當過兵嗎?看你好像挺能打的。”
謝競憨厚地一笑,說:“以前練過一陣子,也沒什麼。”
“昨晚先謝謝你了,但是年輕人在外麵一定要控製好自己的脾氣,別仗著自己懂點兒功夫就去惹是生非,現在的社會很複雜的。”周伯像是在教育自己的孫子一般。
謝競淡然一笑,點了點頭,說:“我會注意的了。”
“粥好了!”周伯拿來兩個碗,用勺子將它們添滿,“先涼一下,現在燙。”
謝競停下了手上的動作,不再往灶子裏扔柴草,粥香撲鼻,生活若能像白粥一樣,清淡無奇,也不失為一種樂趣。
這時,幾個警察走進了周伯的家中,為首的一人正是昨晚的李警官。
“怎麼了?”老人問道。
李警官指著謝競說:“我們要拘捕他。”
“為什麼?他犯了什麼事?”老人瞬間激動起來,護在謝競的身前。
“聚眾鬥毆,故意傷人。”李警官語氣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