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雲晴菡……殿下對周承徽也不過幾日的寵愛,雲晴菡的寵愛又能多幾日?等她做了王妃,再慢慢處置她不遲。

想到這些,鄭慧兒抬眼看了一旁的雲嬌嬌一眼,心裏頓時有了計較。

她將雲嬌嬌叫了過來,笑道:“聽說前幾日嬌嬌妹妹曾去過你姐姐雲承徽那裏?”

雲嬌嬌一聽,臉上霎時間有些許驚慌,那是她上次見雲晴菡得寵,一時沒忍住,因此過去,想著讓雲晴菡在殿下麵前提起她來,好讓殿下能去她那裏。

隻是沒成想,雲晴菡東西收了,話當麵也說得好好的,就是不幹人事,到現在,殿下都連正眼都未曾看過她一下。

這件事自然是瞞著鄭慧兒的,鄭慧兒在雲晴菡那裏也吃過啞巴虧,心中隻怕也恨死雲晴菡了,倘若知道她私下跑去敘什麼姊妹情深,還不因此也疏遠她?

如今看來,還是鄭慧兒的大腿最保險,她絕不能失去了!

雲嬌嬌趕忙賠笑道:“是。那次是”

深夜,寧定侯府聽風院。

大雨傾盆如注,階前一架荼蘼被狂風撕扯得東搖西擺。

荼蘼花架旁,一個單薄的身影倔強地站著。

她身上早已濕透,發髻淩亂,臉色慘白。

“夫人還是請回吧!今夜婉夫人生產在即,大爺哪裏得閑理會別的事情,夫人便是要拈酸吃醋,也該看看時候不是!”

聽風院的趙嬤嬤帶著兩個小廝站在門口,乜斜著眼陰陽怪氣地道。

仿佛是印證她的話似地,院內傳來了女子尖細的痛呼“啊!好痛啊,崇郎……”,夾雜著穩婆的喊聲 “夫人,快了!看到頭了,夫人再用力——”以及沈崇一貫清朗的聲音“婉兒不要怕,我就在外間陪你”,兼之婆子丫鬟們忙亂吵鬧的聲音。

與院外這冷風冷雨的淒清,天壤之別。

“趙嬤嬤!什麼拈酸吃醋?你嘴巴放幹淨些!我家夫人往日當家,待侯府裏上上下下都不薄,你也是得過不少好處的!現在不過是聞家遭了難,你便這樣不尊主母,陰陽怪氣地說些風涼話?誰給你的膽子!你還不快點稟告侯爺,說夫人有急事……”聞歌的丫頭翠竹憤然道。

趙嬤嬤臉上更加現出鄙夷來。

“哎呦!還主母呢?聞家惹上的禍事,那可是滿門抄斬的大罪。夫人該慶幸嫁進了侯府,得了侯府的庇護,否則,此刻隻怕連你這小蹄子一起,都早早和聞家人一起被下了大獄了呢!真真是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現在的處境,怕是連那屋裏勾欄出身的李姨娘都不如了呢!還好意思在我麵前擺主母架子呢!”

“你!”翠竹氣得眼圈不由得紅了紅。

聞歌拉住了她:“翠竹,不必說了。我們且等著好了。”

聞歌的聲音雖然沙啞虛弱,卻帶著斬金截鐵的決絕。

她眼睫上沾著雨滴,仿佛是淚珠一般,但她並沒有哭。

事到如今,哭是最沒用的事情。

三日前,靖王以謀反之罪被下獄,她兄長因跟隨靖王南征北戰,再兼聞家作為皇商,曾為靖王籌措糧草,因此也背上了謀逆同黨的罪名,聞家被抄家,全家上上下下幾十口人一夕之間都被下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