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九瀾北邊的廣場旁邊,開著一家主題咖啡館,名叫流沙的記憶,咖啡館的老板就是顧亦諾。八年前,淩城和顧亦諾終於攢夠了錢,她終於向單提交了辭職信,離開前老板百般挽留,但是她都婉言謝絕了。
顧淩十歲了,她剛上六年級,以前淩城要跑新聞,而顧亦諾要到單位上班,因此,她大部分時間都呆在學校,但是顧淩很聽話,從來都不吵,這樣淩城感覺很欣慰。直到有一天他下班後,女兒還沒有回家,他匆匆跑到學校,推開教室的一刹那,他心酸得無以加複。外麵的月光照進來,輕輕落在她的臉上,她已經熟睡過去,臉上似乎還有風幹的淚痕。
回家後,淩城和顧亦諾大吵了一架,明亮的燈光下,他冷著麵孔站在客廳裏,她亦是生氣的。
“她那麼小,你是怎麼當媽的?你讓她長大了怎麼想你?”他左手叉腰,右手呈拳堵著鼻子。
“你就知道自己每天忙,而我呢?我也要工作,下班後還得給你們洗衣做飯,是個機器也累了吧?”她滿腹委屈。
“那就是你理所當然的借口,顧亦諾,你就是這麼當媽媽的?”
她從沙發上站起,質問到:“姓淩的,從女兒上幼兒園開始,你接送過她幾次,再看看你們單位的屈明金,哪天不是他親自接送兒子的,你就為這麼件小事跟我大發脾氣。”
無疑這句話讓他冷靜下來,他抓著頭發,緩緩在沙發上坐下來,他輕輕拉了顧亦諾的手,他說:“我們都先冷靜下吧。”
他們誰都累,隻是淩城看到女兒睡在教室裏的獨單身影讓他不好受,其實,他也是在埋怨自己,他沒能給女兒一個完美的童年,這份愧疚沉甸甸的的壓著他。
“亦諾,把工作辭了吧?”他握著她的手,“淩兒還小,沒人照顧她,我心裏比誰都難受。”
“現在的開支這麼大,我不工作怎麼能行?再說了,我也想給淩兒創造更好的成長環境,別的小朋友擁有的,淩兒一樣也不能少。”她輕輕的歎氣,將頭靠在他的肩上。
長時間的沉默,他們各自在都在思考、反省,牆上的時間發出嚓嚓的聲音,已經是入夜的十點鍾了。
“城,從現在開始,我們盡量省吃儉用,等些日子,我開一間小店,然後照顧淩兒,你還是做你的新聞工作。”她建議。
其實他也明白,讓她閑著是不可能的,他隻是為了給不稱職的自己找一個心安的理由。他太忙了,每天早出晚歸,她亦太累了,工作和家庭都得操心。
“亦諾,我會為這間小店努力的。”淩城看著她,以目光起誓。
時光過得太快,顧亦諾總算把主題咖啡館開起來,還聘請了一個咖啡師和一個服務員,顧客不算多,都是些有品位的人群,或是熱戀的情侶。她有了大把的時間陪顧淩,費盡心思去彌補過去十年對女兒的疏忽。
顧淩踏著單車,離開了小區,顧亦諾回到房間,收拾餐桌,打掃房間,整理好一切差不多十點,他才挎了大紅色的包,漫不經心的穿過廣場,來到流沙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