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聽了老中醫的話,顧亦諾就仿佛生活在世界末日一般,每天都過得提心吊膽的,不過她擔心的模樣,被人在乎的感覺在淩城這裏很受用,她躺在他的懷裏,他的手撫過她的臉頰,低吻她的額頭:“遇見你,真好。”
“遇見你真不幸,你不是想養個女兒嗎?我給你生,可是你能別離開我們嗎?”
“一言為定。”淩城一臉壞笑,俯身壓上去,挑起她的下頜,蜻蜓點水般吻了她的唇,他目視著她,飽含深情。
她翻看了好幾十本養生書籍,尋問了上百種健康食材,像是鬼迷心竅,她想著如何逆天改命。聽說花草能優化房間空氣,她便到花卉市場買了盆栽,聽說遠離辛辣有益健康,明明愛吃辣,卻把飯菜做得格外清淡,像哄小孩一樣哄他吃。
淩城埋怨她小題大做,她卻說,為了他願意花心思。係著碎花圍裙,洗菜、切菜,隻恨分身乏術,而淩城在一邊隻會瞎搗亂。
有時候看她撐得辛苦,淩城也心疼,他半開玩笑的說:“阿諾,要不換個人吧?趁還來得及。”
“你是打算不要我了嗎?”她委屈的看著他,眼裏泛著淚花。
“當我沒說。”沒聽過覆水難收嗎?說得那麼率性,顧亦諾偷偷生悶氣,對他視而不見,不管他說什麼都不予理睬。
不過心軟是她的致命缺點,隻要淩城死纏爛打,說兩句好話,就會哄得她眉開眼笑,她指著他的鼻子說:“你就是上帝派來克我的。”
“不,我是上帝派來寵你的。”淩城從後麵環住她的腰,埋頭在她的頸上蹭了蹭,她揮舞著勺子,心裏美美的:“快放手,菜燒糊了。”
那些時光不倦,還樂此不彼,淩城知道那是命,就像老家門前那棵分叉的柏樹,他們終會走到一起。
淩城躡手躡腳的起身,熱好牛奶,煎好雞蛋,許是醉酒的緣故,他的腦袋還是昏沉沉的,胃也不舒服。水龍頭嘩嘩的流著水,雞蛋殼扔在瓷磚上,淩城光著臂膀,專心致誌翻著平底鍋。
顧亦諾打著哈欠,揉著惺忪的睡眼,蓬著頭發走到客廳裏麵,她現在非常幹渴。淩城把牛奶放在她旁邊,沉沉的回到廚房裏,不管三七二十一,端起杯就喝,整杯下肚,她有了飽腹感也不那麼渴了。
她站在廚房門側,自作多情的說:“起得真早,城。”
他沉默不語,她癟癟嘴,徑直去衛生間洗漱。淩城就是這樣,總讓她猜不透,離不開,而她還心甘情願做愛情的傀儡。她刷著牙,看著鏡中的自己,眼睛微腫,蓬頭垢麵,拿淩城的話說,簡直有損女人的形象。
她簌簌的刷了兩下,喝了口水,吐去泡沫,翻著白眼,不料淩城神不知鬼不覺出現在她的身後,她嚇得叫出了聲,之後又倍覺失禮,木呆呆的站著,低眉順眼。他目不轉睛的看著她,然後伸手抹去她嘴角的白色泡沫,轉身出去。覺得整個世界一片寂然,也不知葫蘆裏賣什麼藥,規規矩矩的出來,淩城已經在吃早餐,她在對麵坐下。
米色的餐桌,白色的圓盤,黃色的煎蛋。色彩簡單,卻讓人賞心悅目,顧亦諾紋絲不動,沉默的盯著他,單手托腮。他吃東西的時候很斯文,細嚼慢咽。
“昨晚的酒好喝嗎?”淩城麵色沉冷,有一團火焰直竄。
顧亦諾渾身不自在,她說:“嗯,有點飄飄欲仙。”
他狠狠盯了她一眼,她埋頭,理著劉海,一副無辜受害的模樣。一早,朋友圈都被她刷爆了,人送外號酒神,這個稱呼並不是浪得虛名,連幹三瓶的戰績讓人聞風喪膽。
“城,我那是喝過頭了,你別生氣好吧?”顧亦諾裝得楚楚可憐。
淩城冷哼了一聲,她還是原來那個她嗎?在火車站走失,聽話懂事的乖乖女;如今,她很陌生,對她實在是無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