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朗氣清，考生們徐徐走進考場，家長們目送著孩子，校園裏的綠化樹長得非常茂盛，幾聲鳥鳴，顧淩抬頭，初夏，已經彌漫離別的味道。
淩城站在校門前，安保人員拉起警戒線，將家長們隔在外麵，舒彥看著顧淩走在學生群裏，背影挨著背影，漸漸的再分不清誰是誰。
他在心裏默默祝福，顧淩，加油。
考試的鈴聲響起，裏麵，是從容答題的學生，外麵，是焦灼等待的家長，一樣的天空，不太相同的情緒。
六月，每年相同的時節，數以百萬的學子，在沒有硝煙的戰場上，拚個你死我活，勝者敗者都身心疲憊。晴空下，青瓦簷，紅磚牆，校園內空蕩蕩的，校門外，人滿為患。
“城哥，我該回學校了。”該說的話已經親口傳達，舒彥個頭較高，在人群裏特別耀眼。
“淩兒數學考差了，昨天心情很差。”淩城和他擠出人群，馬路邊，水果攤販吆喝，文具店的老板也終於閑暇下來。
“很差嗎？”舒彥吃驚的問。
“不太清楚。”紅燈路口，他們駐足，馬路兩邊都是人群，有人低頭玩手機，也有人四處張望。
也許，今年的數學題普遍偏難，她考得不理想，其他人未必理想。或者，是她對自己要求太過於苛責。
舒彥低頭看了看手機，九點過幾分，距離回學校的列車還有一個小時，他說：“城哥，多勸勸顧淩，畢竟成績還沒有公布，我們都應該相信她。”
“我送你去車站吧。”綠燈亮起，行駛的車輛停在白線以外，人群踩著斑馬線匆匆而過。
舒彥說了聲謝謝，一起朝著停車場走去，偌大的廣場，各種顏色，各種品牌的車輛整齊的停放，淩城在靠邊的位置找到了他那輛銀白色的雪佛蘭。
開往車站的路上，舒彥望著車外，若有所思。淩城開口道：“我們找到了資助人，十一個孩子沒有後顧之憂了，今年夏天，顧亦諾也會把他們接到咖啡店來體驗生活。”
舒彥的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他說：“諾姐還是個熱心腸的女人。”
誰又能想象，曾經遺落在月台上，無助的小女孩在與世界抗爭的同時，還堅守著初心。淩城問到：“大學畢業後，你回九瀾嗎？”
他搖搖頭，不清楚是不回，還是不知道。未來是個謎，生活是個圈，兜兜轉轉，回到原點。
“年輕人有追求是好事。”淩城說到，之後便是沉默，車輛迅速行駛在瀝青路上，這座城市太熟悉，閉著眼就能走完。
他有難隱之處，如果連他都不努力，他的家庭就真沒希望了，所以才拚盡全力，走在這條孤獨的路上，誰也無法阻擋他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