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組材“散”。散文中的材料組織很難說是按一定的時間或空間順序進行的,例如《故都的秋》所描述的牽牛花、槐樹落蕊、秋蟬殘聲等等,誰能說出這些景物在時空上的前後順序呢?有的散文的層次段落間跳躍性很大,如《時鍾》。這種不按照時間或空間順序組材的方式或者幾個段落之間大幅度的跳躍,從表麵上看,的確很散。
3.表達方式靈活,也可以說“散”。散文中可記敘可描寫、可議論可抒情可說明,或夾敘夾議,或夾敘夾議兼抒情,幾種方式經常交替使用,綜合使用。這種使用表達方式的辦法,同議論文和小說相比,也的確很散。
再說“神不散”,神指蘊含於外在“形”中的思想感情,即作者的寫作意圖。神不散是指:
1.選材廣泛,看似很散,但所選材料都服務於“神”,並能積極地能動地反映“思想”。如《故都的秋》,作者刻意追求“清靜且悲涼”的意境,所以不去寫香山紅葉或遊人如織的街市,隻寫所賃的破屋旁的一叢藍色白色的牽牛花、悄無聲息的槐花落蕊、奄奄一息的秋蟬殘聲等材料。這些景物又無不為作者清靜悲涼的感情服務。作者的感情即神,統率了文中所有的材料。
2.組材靈活,看似很散,但它們都按作者思想感情的紅線組合在一起。如《風景談》六幅畫麵,先寫了沙漠風光,再寫延安軍民的勞動、生活、學習、休憩和戰鬥,由於有了作者思想的紅線貫穿,這就逐層深入地突出了人、人的精神、民族精神,於是文章的結構層次的排列就有了內在邏輯的聯係。
3.表達方式多樣,看似很散,但同樣是為了服務於作者的思想感情。
在散文中,“神”是經,“形”是緯,二者交織在一起,就形成了有聲有色有氣魄的完整畫麵。我們閱讀散文、認知散文的特點,一般方式是:
1.弄清選材、組材、表達等基礎知識,並以此分析“形”,準確把握形的各個特點。
2.在把握“形”的基礎上,深入理解文章的“神”。
3.把握“形”與“神”的辯證統一,選準“形”與“神”的結合點。如《風景談》中的風景。《燈》中的燈光,《時鍾》的鍾擺聲等。這些結合點既是思想的凝聚物又是材料的聯結線。有了這些,我們就能更好地理解散文的特點。有些散文雖然沒有這個結合點,但卻有感情的基調,這就是文眼。文眼和結合點作用相似。
怎樣理解散文的情與景
“詩情畫意”,是許多散文大家刻意追求的境界。優秀的散文,往往像一首首詩,詩意濃鬱,又猶如一幅幅畫,立體感很強。上乘的散文總是情景交融的。
散文的情和景是密切地聯係在一起的。如讀了《風景談》,那六幅畫麵曆曆如在目前,無邊無際的單調的沙漠,駝隊出現了,猩紅的大旗改變了單調,駝鈴點破了死一般的寂靜。如果那單調的沙漠離開作者讚美人類偉大的思想感情,不描寫駝隊的出現,那景色會變得毫無意義。反過來說,作者的讚美之情又是通過景來表達的。正因為巴金的《燈》對暗夜中的燈光作了逼真的刻畫,流露其間的在困難時對前途和人生充滿希望的信念才引起了讀者的共鳴;否則,情便成了幹巴巴的教條或無可附麗的空話。
自然界的景物本身並不具有感情,但隻要寫入作品,便會融進作者的主觀傾向,使景物烙上作者感情的印記而獲得生命。《我的空中樓閣》寫的不過是位於山腰的小屋,但在作者的筆下,卻是“眉梢的痣一點”,“好比一望無際的水麵飄過一片風帆,遼闊無邊的天空掠過一隻飛雁,是單純的底色上一點靈動的色彩,是山川美景的一點生氣,一點情調”。對別的小屋就比不上對“我的”的小屋的鍾愛,這種感情就附麗在小屋的具體描寫中。自然界的植物並不因為環境的不同而改變品種特征,但在《蒲公英》中,作者通過蒲公英位置的變化寫出了心境的變化,從而表現了反戰情感。也由此可見,作者寫什麼景,選擇那個方麵寫,怎樣組合起來,都得受作者主觀感情的支配。王國維說“一切景語皆情語”,一點也不過分。
所以,分析散文的情和景的基本方法是:
1.分析作者寫了什麼景物,從什麼角度或截取了哪一部分,選擇了哪一個側麵來寫的,是怎樣組合起來形成一個有機的整體的。
2.捕捉景與情結合的關鍵詞句,即文眼,如《荷塘月色》中“這幾天心裏頗不寧靜”、《綠》中“我驚詫於梅雨潭的綠了”,從而把握作者要表達的思想感情,弄清情和景的關係。
3.分析作品中的聯想部分,看文章中的情和景是怎樣交融的。所謂聯想,是指從某一事物想到與之有一定聯係的別的事物,它包括因果聯想、相關聯想、對比聯想、相似聯想、類比聯想、相近聯想等等多種方式。通過聯想,作者把眼前的景物和聯想的景物作比較,不僅突出了景物的特征,而且寄寓了作者強烈的感情色彩。如《雨中登泰山》的作者,看到紮根於懸崖絕壁上的鬆樹,就聯想到盤龍柱;《荷塘月色》的作者由眼前的荷塘聯想到江南采蓮的事,《綠》寫了梅雨潭的綠卻聯想到北京的綠楊、杭州的綠壁、西湖的波、秦淮河的水。這些聯想,既為眼前的景物平添了多層次多角度的立體感,又使作者的思想感情得以充分地抒發。想象是散文做到情景交融的重要思維方法。
4.了解作者寫作背景和創作意圖,將有利於加強對文章情景交融的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