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斟酌起來,朱鏗寒繼續道:“求皇上恩準。此事臣和臣妻子絕無半點想要推脫之意,無論如何,絕對不會說一句推脫的話,隻希望能憑借自己的醫術,為皇太後診病。”
皇上想了想,道:“也好,既然你這樣推薦,便叫楊氏去為皇太後看看。”
朱鏗寒大喜,忙磕頭道:“多謝皇上。”
皇上擺手叫旁邊的太監:“帶他們去皇太後那裏看看,就說是朕叫去的,皇後那邊也派人先去稟報一聲。”
太監忙躬身答應了。朱鏗寒這才起身跟著出來,走出來的時候,看到楊若嫣還站在原地,竟好像是沒挪動一樣,朱鏗寒呼了口氣,過去輕聲道:“走吧,去給皇太後請脈。”
楊若嫣心中同樣的大喜!朱鏗寒能說服了皇上,她自然是鬆了口氣,當然表麵上不敢太過表露,點點頭跟著朱鏗寒往殿外走。
兩人跟著太監在宮殿之中轉來轉去的,楊若嫣始終半低著頭跟著朱鏗寒,朱鏗寒也始終隻在她前麵半步,即使那太監走的有時候太快了,他也不著急,反正慈寧宮他也知道在什麼地方。
那太監早已經叫人先去稟報,皇後和皇太後那邊已經全都知道了。
楊若嫣跟著朱鏗寒來到了慈寧宮門前,依然是過了四五道門,這才來到了內殿的門前,躬身等著宮女們進去稟報了,一個宮女出來領他們進去。
進了內殿,過了兩個大殿才到了看似臥房的殿內,朱鏗寒站住了,楊若嫣便跟著站住,朱鏗寒跪下磕頭:“臣參見皇太後,皇後娘娘。”
楊若嫣於是也跟著跪倒,然後跟著學了一遍。心裏還想著,原來皇後在這邊,這也難怪,皇後就算是天下之母,可在皇太後這邊到底還是兒媳婦,皇太後病了,皇後一樣要侍疾。
上麵傳來了一聲:“起來吧。”聲音聽著像是個三十來歲的婦人,說話語調就慢條斯理的,好像無論什麼事情都不會叫她著急一樣。
兩人便起來了。楊若嫣這才順勢抬頭看去,見皇後坐在鋪著黃色的條絨錦繡墊子軟椅上,是個三十多快四十的婦人,穿著一身青色的緞子繡鳳凰大衣裳,頭上一隻金鳳展翅的步搖,一隻好像是點翠的碧璽戴在手腕子上,正溫和的看著朱鏗寒詢問:“王爺身體如何,到了那邊適不適應?”
朱鏗寒忙躬身道:“王爺還好,那邊氣候還算是適宜。”
皇後點點頭,略微的一寒暄,便轉頭看楊若嫣:“這就是世子妃?皇上那邊說會醫術的?”
楊若嫣忙躬身道:“正是臣妾,懂醫術的。”
皇後點點頭道:“那就給皇太後看看吧。”
楊若嫣躬身答應,這才之前,看向了那一直是黃色帳子掩住的大床,深深的吸了口氣,這一次看病卻和別的任何時候都不同。她緩步的走了上去,對旁邊的宮女道:“請掀開帳子?”
宮女躬著身子,於是將帳子掀開了,楊若嫣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皇太後,心中已經是大吃了一驚!她一眼就看到,皇太後印堂有股黑氣,唇色也發黑,臉上黃的好像貼了一張黃紙!顯然確實是中了毒的!
心裏趕緊的鎮定了一下,這才伸出手小心的搭在了皇太後的脈搏上,然後端詳皇太後的臉色,皇太後臉色發青,眼圈和臉頰青色略微的重一些,但是因為皇太後臉上的折子比較多,就有點不太看得清楚。皇太後的年紀看起來也不小了,總應該有七十以上了。
脈搏很亂,也很微弱,楊若嫣凝神靜氣,什麼都不想,這才能診出來她的脈搏。
整個殿內宮女就有十幾個,加上皇後、朱鏗寒,總有十五六個人,但是殿內靜悄悄的,大家連呼吸都放的很輕很輕,幾乎是掉根針在地上都能聽見。
楊若嫣診了很長時間,才把手收回來,示意宮女換了個手,接著診脈,然後看了看皇太後的眼白,舌苔,這才起身。
皇後有副考考她的樣子問道:“皇太後病情如何?”
楊若嫣躬身道:“皇太後病體沉屙,確實是中毒了,而且時間不短了。”
如此的直截了當!別說皇後吃了一驚,就是向來淡薄沉穩的朱鏗寒也忍不住吃了一驚。須知中毒這種事情即便是百分之百的肯定,在宮中這樣的地方,也是諱莫如深的,太醫們診斷,是絕對不會明著把‘中毒’兩個字說出來的。
因為在皇上和皇後等人耳中聽來,‘中毒’無疑就是意味著有人故意下毒,有人想要謀害皇上!這是謀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