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葉青……”老鷹艱難地吐出三個字,腳步再也邁不動。
“老鷹、眼鏡蛇、土匪、娘娘腔、耗子、彈頭,你們都來了。”
“你……怎麼樣?”眼鏡蛇挪步,俯身,半蹲在我的身前,想伸手去摸摸紗布裏的實在,可是那隻顫抖的手卻遲遲不敢落下去,怕觸摸到他不願接受的那個事實。
“能再次看到你們,我就心滿意足了!你們過的好嗎?”
土匪紅著眼睛,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挺好的,我和老鷹都娶了媳婦,再過半年也該生娃了,還等著你給取名呢……誰讓你是咱們當中學問最高的……你混蛋!”他再也說不下去,一個笑段子中途夭折,一把將耗子推到身前,自己躲到耗子背後咬牙強忍。
耗子流著淚,嗓音哽咽,臉上卻硬擠出半個笑容:“我……我也好,在、在市政府當警衛組長,也快有、有對象了。”
“暈,什麼叫快有對象了?”
“我來替他說吧。”彈頭一臉冷酷,“他被市長千金倒追了,但是這家夥還是那麼膽小,不敢接受人家,老是猶猶豫豫的。”
“你小子真沒出息,市長千金怎麼了?他比你多一個腦袋?還是她長了犄角?該出手時就出手,別TM猶猶豫豫的像個娘們兒,難道好菜都讓豬拱了你才高興?”
教訓完耗子,我籲了一口氣,看來大家過的都還湊合,隻是發展速度有點出乎我的意料,這麼短的時間內就各自有了“故事”,似乎被生活追趕的很“急躁”。
“彈頭,你呢?還和娘娘腔鬼混在一起?你們這個組合真讓人蛋疼,散了吧,可惜!不散吧,對社會風氣實在不太好。”
娘娘腔哭笑不得,罵道:“這張臭嘴還是這麼欠抽!彈頭,等他康複了咱們狠狠虐他,好不好?”
“必須!”
娘娘腔神色一黯,瞅著像木乃伊一樣的我,說:“你現在要好好的養傷,我們等著那個活蹦亂跳的竹葉青歸隊,然後兄弟八個又可以叱吒江湖,為祖國斬妖除魔清掃害蟲了。”
“清掃害蟲就算了吧,我現在就是個害蟲。知道你們幾個過得好我就安心了,這場戲也該散場了。小雞,換上神器了嗎?”
劉興海喊道:“換好了!”
“開燈!”
嘩嘩嘩,教室裏所有的燈管都亮了,不知底細的六人眯著眼睛,詫異地看著我從座位上站起來,然後大步流星走到一個牆角,將一個紙箱子抱過來。
“每人一個拳套,都戴上。”
老鷹愣愣地盯著我:“你搞毛啊?”
“戴上我再告訴你。”我向後退了幾步。套滿防護衣的劉興海抓起排椅拉到後牆根兒,然後走回來和我站到一塊。
看到他們把拳套係好,我笑道:“小雞,告訴他們實情吧。”
……
兩個小時後,學校重開的食堂外走進8個人,個個衣衫不整鼻青臉腫。
“喬師傅,上菜吧。哥幾個都坐吧,今天敞開了吃,敞開了喝,有什麼話也敞開了說,沒有外人想怎麼折騰怎麼折騰。”
娘娘腔揉著腫痛的臉蛋,嘟囔道:“不折騰了,折騰不動了。這麼說,現在這個學校全是你的產業了?”
“差不多吧,有錢能使磨推鬼,除了不能拆房子其他隨便我胡鬧。小雞的創業基地將來也要在這裏落實,以後就是兩個公司一個院兒,人會越來越多。”
老鷹歎氣:“你倆兔崽子倒是爽了,可憐了那些孩子們。父母打工把孩子也帶過來,住在同一個城市,卻上著不同階級的學校;坐在同一個教室,卻享受著天壤之別的待遇,同樣的年齡有不了同樣的夢,造孽肯定算你們一份。”
我舉杯:“老鷹還是這麼的憤世嫉俗,隻是現在變成一個憤世嫉俗的詩人了,有進步!”
大夥兒幹了一杯,我起身斟酒的空當,土匪拍著老鷹的肩膀笑道:“自從娶了媳婦更是變本加厲了,我們幾個多多少少還庇佑在部隊的餘蔭下,理想的夢沒有被徹底驚醒。老鷹不一樣,他要忘掉所有的曾經,本本分分地做一個平頭百姓,為生活所趨難免世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