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陽的出現,令打著斯文的幌子、實則來這裏尋芳獵豔的貴公子們頓時眼前一亮,他們詩也不吟了,曲也忘聽了,不約而同把全部心神集中在了她的身上。
肖陽經曆了無數這樣的場麵,早已經見怪不怪了,於是自顧自地享受著桌上的美食,對他人視若無睹。
她的這份“豁達”還是我調教出來的,若是以前,她早帶著狂喜,借著種種理由挺刀子捅人了,PK值一直是她揚名立萬的招牌。
也不知是不是倒黴催的,有一個小白臉控製不住自己的詩興,當場為肖陽賦詩一首,大致意思就是“此物隻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與他同桌的另一個小白臉也不甘寂寞,也賦詩一首,意思卻低俗了好幾個檔次,大致同“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一個檔次,於是肖陽怒了,抖手一劍打算成全他讓他做鬼。
誰料,係統把這裏劃歸為“禁武區”,肖陽刺出的劍被小白臉免疫,自己頭上卻挨了一個霹靂,完了還被扣掉1金幣處罰費,連累雲霓他們也一起被強製傳送出胭脂樓。
聽完小雪對現場的描述,我早已笑得上氣不接下氣,我家娘子果然是個惹事精,去到哪哪就有災難發生,這一點和我很般配,因為我也喜歡惹是生非。
“娘子,想解氣的話就跟我走,咱們演一場大鬧天宮,讓花果山的猴兒們也跟著威風威風!”
肖陽未作表態,小雪卻像打了興奮劑一樣,拽著我的胳膊叫嚷道:“我也去,我也去!小五哥哥,帶上我。”
“這恐怕……好吧,先試試,能混進去最好,混不進去再想別的辦法。王宮的油水一定比叛軍之地更肥,能撈多少各憑本事吧。”
憑著“通行令牌”很容易進入內城,又從內城進入守衛森嚴的王宮,一路上出奇的順利,可進來以後卻有些不知所措了。什麼時候才算是“最合適的時候”?現在該幹點什麼?
小雪道:“要不我們掃任務吧。我們是王城的第一批玩家,隨便動動嘴皮子就能接一大堆任務,而且王宮任務一定比別的地方的任務獎勵豐厚。”
雲霓點點頭,也是這個意思。
“那好吧,你們當開路先鋒,我不擅長接小任務,切口總是不對NPC的脾胃。”
雲霓道:“那我當隊長,你們都進組,這樣接到集體任務的概率就會高些。”
加好隊伍後,雲霓帶著我們在王宮外圍遊逛,每遇到“不太正常”的NPC就上前對話,巡邏的一隊隊兵衛見到我腰上的令牌,全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放任我們胡鬧。
不久後,雲霓接了若幹單人跑腿任務,例如給士兵甲送雙鞋,給炮灰乙送封信,教訓教訓城外的流氓丙,順便安慰安慰池塘邊發呆的花癡丁,等等。反正你隻要打開一個口子,按照NPC的指引慢慢跑,就會見到很很多多的NPC,完成一個任務的同時,又接到更多的任務,最後像大樹的枝杈一樣雜亂。
跟著跑了好半天,我幸運地分享了幾個集體任務,經驗值長了二百萬左右,聲望值僅多了不到一千,可是精神卻飽滿地快要崩潰了。雲霓還是按照老遊戲的套路,對話單調、步驟嚴謹,把任務做的一絲不苟,就和她殺怪時的走位一樣,讓人挑不出一絲瑕疵,所過之處任務也幹淨地一塌糊塗。
也許,這就是她的樂趣,也是大眾玩家的樂趣,叫做“眼睛裏揉不得沙子”,我的大老粗任務法令她感到很不適應,比如她在任務麵板上看不到任務提示,就覺得這不是任務;聽不到係統的一聲“叮”,就覺得得來的東西全都莫名其妙,沒有絲毫成就感。
要從嚴格意義來說,她這樣才叫作玩遊戲,而我和肖陽更應該叫做“遊戲破壞者”,遊戲程序員辛辛苦苦夜以繼日做出的任務鏈,有可能我們一個無意之舉幾秒鍾就給它破壞個幹幹淨淨,也因此,除了驚天動地的大任務,那些休閑任務基本對我免疫,攜帶小任務的NPC也對我格外不待見。
忘記做了多少個獨立小任務和線型任務的小環節,王宮外圍終於被掃空,看到雲霓、影神和小雪心滿意足的樣子,我和肖陽也多少有些感觸,也許我們也應該偶爾的,不,是恰當地回歸一下正常遊戲,享受享受江湖小蝦米的樂趣。
“同誌們,剩下的任務都得跑很遠的路,先不做了。咱們此來是要找到一個重要人物,但我不知道他是男是女,高矮胖瘦,住在哪裏,所以有些被動,為了把他引出來,我們要做些能引起轟動的大事,必然要與王宮裏的某些BOSS起衝突,掛掉的可能性相當之高,或許比掛掉還慘,你們要是不怕的話就跟我們繼續往裏走,但事後的一切後果都得自己負責,不能埋怨我老五。友好提示,要是真捅了簍子我老五拍拍屁股就能走人,但你們是這個國家的玩家,以後很長的一段時間還要生活在NPC的屋簷下,所以一定要三思而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