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馬克思、恩格斯：統治階級的意識形態
《德意誌意識形態》第一卷第一章，載《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一卷，人民出版社，1972年。
馬克思、恩格斯
導讀：
卡爾·馬克思（1818—1883）和費裏德裏希·恩格斯（1820—1895）是馬克思主義創始人。《德意誌意識形態》是馬克思和恩格斯於18451846年合作撰寫的。雖然，這部手稿在馬克思和恩格斯身前沒有能夠公開出版，然而卻是馬克思主義的經典著作。在該書的第一卷第一章中，馬克思和恩格斯通過對德國哲學家費爾巴哈的批判，闡釋了馬克思主義的唯物史觀。一方麵，肯定了費爾巴哈的唯物主義思想，進而揭露了黑格爾主義的唯心論哲學；另一方麵，指出了費爾巴哈的唯物主義在探討曆史問題時出現的問題，把人隻看作“感性的對象”，而不是“感性的活動”，從而離開了唯物主義的曆史觀。因此，馬克思和恩格斯運用唯物史觀論述了一般意識形態的曆史進程。我們摘引的下麵文獻中主要涉及三個觀點：
（1）意識隻是被意識到了的存在。人們的思想、觀念、意識總是和個人的物質活動相聯係的，並且，人們的精神交往也受著現實的生產力水平以及與這種水平相適應的社會交往所製約的。
（2）統治階級的思想在每一個時代都是占統治地位的思想。一個階級是社會上占統治地位的物質力量，同時也是社會上占統治地位的精神力量。
（3）個人的個性往往受到具體的階級關係的製約，在資產階級產生以後，個人的生活條件出現了偶然性，所以，有個性的個人與階級的個人之間的差別，也在個人之間的競爭和鬥爭中得以表現，盡管，個人的個性仍然受到物的力量的統治。［文獻］
A．一般意識形態，德意誌意識形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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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想、觀念、意識的生產最初是直接與人們的物質活動，與人們的物質交往，與現實生活的語言交織在一起的。觀念、思維、人們的精神交往在這裏還是人們物質關係的直接產物。表現在某一民族的政治、法律、道德、宗教、形而上學等語言中的精神生產也是這樣。人們是自己的觀念、思想等等的生產者，但這裏所說的人們是現實的，從事活動的人們，他們受著自己的生產力的一定發展以及與這種發展相適應的交往（直到它的最遙遠的形式）的製約。意識在任何時候都隻是被意識到了的存在，而人們的存在就是他們的實際生活過程。……
第六章傳媒製度……
統治階級的思想在每一個時代都是占統治地位的思想。這就是說，一個階級是社會上占統治地位的物質力量，同時也是社會上占統治地位的精神力量。支配著物質生產資料的階級，同時也支配著精神生產的資料，因此，那些沒有精神生產資料的人的思想，一般地是受統治階級支配的。占統治地位的思想不過是占統治地位的物質關係在觀念上的表現，不過是以思想的形式表現出來的占統治地位的物質關係；因而，這就是那些使某一階級成為統治階級的各種關係的表現，因而這也就是這個階級的統治的思想。此外，構成統治階級的各個個人也都具有意識，因而他們也思維；既然他們正是作為一個階級而進行統治，並且決定著某一曆史時代的整個麵貌，不言而喻，他們在這個曆史時代的一切領域中也會這樣做，就是說，他們還是作為思維著的人，作為思想的生產者而進行統治，他們調節著自己時代的思想的生產和分配；而這就意味著他們的思想是一個時代的占統治地位的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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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共產主義——交往形式本身的生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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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各個個人來說，出發點總是他們自己，當然是在一定曆史條件和關係中的個人，而不是思想家們所理解的“純粹的”個人。然而在曆史發展進程中，在每一個人的個人生活同他屈從於某一勞動部門和與之相關的各種條件的生活之間出現了差別，——這正是由於在分工條件下社會關係必然變成某種獨立的東西。（這不應當理解為，似乎像食利者和資本家等等已不再是有個性的個人了，而應當理解為，他們的個性是受非常具體的階級關係所製約和決定的，上述差別隻是在他們與另一階級的對立中才出現的，而對他們本身說來隻是在他們破產之後才產生的。）在等級中（尤其是在部落中）這種現象還是隱蔽的：例如，貴族總是貴族，平民總是平民，不管他們其他的生活條件如何；這是一種與他們的個性不可分割的品質。有個性的個人與階級的個人的差別，個人生活條件的偶然性，隻是隨著那個自身是資產階級產物的階級的出現才出現的。隻有個人相互之間的競爭和鬥爭才產生和發展了這種偶然性。因此，個人在資產階級的統治下被設想得要比先前更自由些，因為他們的生活條件對他們來說是偶然的；然而事實上，他們當然更不自由，因為他們更加受到物的力量的統治。……
2.阿爾都塞：“意識形態國家機器（一項研究的筆記）”，
載斯拉沃熱·齊澤克等編著、方傑譯《圖繪意識形態》，南京大學出版社，2006年。
阿爾都塞
導讀：
路易·阿爾都塞（1918—1990）是法國的思想家，西方馬克思主義的傑出代表。“意識形態和意識形態國家機器”一文是阿爾都塞1969年完成的研究筆記。該研究筆記主要觀點：
（1）意識形態國家機器。阿爾都塞認為，馬克思主義的國家理論中，雖然區分了國家權力與國家機器，可是，有必要提出意識形態國家機器的概念。因此，馬克思主義的國家理論將涉及兩個領域，一是公共範疇的國家機器（SA），包括政府、行政部門、軍隊、警察、法庭、監獄等；二是私人範疇的意識形態國家機器ISAs，包括教會、黨派、工會、家庭、某些學校、多數報紙、文化冒險公司等。雖然，意識形態國家機器有時也間接地通過強製的方式起作用，但與國家機器的強製性功能不同，主要通過意識形態起作用。
（2）意識形態在結構與功能上的命題是，一方麵，意識形態表征個體與其真實存在條件的想象性關係。在意識形態的觀念層次上，每個人的意識形態觀念表征了個體與他們生活於其中的真實關係的想象性關係。另一方麵，意識形態擁有一種物質的存在。在意識形態的操作層次上，每個人的意識形態觀念永遠存在於一種意識形態國家機器及其實踐之中，所以，個體的意識形態觀念是通過某些物質性實踐行動的操作而構成的，這些物質性實踐行動又受製於意識形態國家機器界定的那些物質慣例。
（3）意識形態將個體當作屬民質詢。借助主體的範疇的作用，總體意識形態將具體的個體當作屬民招呼或質詢。意識形態的功能表現方式是：通過“質詢”將個體轉換為主體。總體意識形態，以唯一、絕對的主體的名義，將個體作為主體質詢，其結構是雙重的鏡子形狀：一方麵，個體在鏡子中看到自己被召喚為屬民，個體被總體意識形態當作屬民質詢，進而由個體被召喚為主體，於是，那些召喚為屬民的主體，在屬民與主體之間、屬民與屬民之間在鏡子中相互識別；另一方麵，總體意識形態在鏡子中看到自己的屬民，總體意識形態將個體召喚為主體之後，通過鏡子識別那些被質詢的個體，以及那些被轉換為主體的屬民。［文獻］
馬克思主義國家理論的精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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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一點上總結“馬克思主義的國家理論”，可以說，馬克思主義的經典作家一直聲稱（1）國家是強製性國家機器；（2）國家權力與國家機器必須加以區分；（3）階級鬥爭的目標涉及國家權力，因此，國家權力是通過將它作為其階級目標而擁有的階級（或者階級、或階級組成部分的聯盟）使用的；（4）為了打碎現存的資產階級的國家機器，無產階級必須奪取國家權力，在一開始就用一個完全不同的、無產階級的國家機器取代它，然後在稍晚的階段，啟動一個根本性的過程，消滅國家的過程（國家權力的終結，每一個國家機器的終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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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識形態國家機器
因此，必須添加到關於國家的“馬克思主義理論”中的是某種別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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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推進國家理論向前發展，不僅必須考慮國家權力與國家機器的區別，而且還必須考慮另一個顯然屬於（強製性的）國家機器但不能與之混淆的事實。我將用其概念來稱呼這個現實：意識形態國家機器。
何謂意識形態國家機器呢（ISAs）？
不可將它們與（強製性的）國家機器相混淆。切記，在馬克思主義理論中，國家機器（SA）包括政府、行政部門、軍隊、警察、法庭、監獄等等，它們構成我將要稱作的壓製性國家機器。強製性的，暗示所討論的國家機器是“通過暴力起作用”的——至少最終是這樣的（因為壓製，即行政壓製，可能采取非物質的形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