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兩年,晉城已經淡忘了攜玉誕生的龍騰帶來的風波,而此時的龍騰則是在龍氏莊園這座象牙塔內安安穩穩地渡過了兩年,每日出入於藏書閣少與同齡人玩耍。這一日,龍騰伴著清晨鳥兒輕快的叫聲,踏著露水來到了藏書閣之前,門外早有一位佝僂老人揮動著掃帚緩慢而認真地掃著地上的落葉。
“老先生好!”龍騰停下腳步躬身行禮問好。
“大少爺來了啊,昨日族長已命我將禁書區對你開放,今天你可以進去了!”佝僂老者依然是沒有抬頭,聲音低沉沙啞。兩年來,每日來到藏書閣都是恭恭敬敬行禮問好,而每日這老者也都是輕嗯一聲了事,像今天這般開口說話,還是第一次。
“謝謝老先生,那我去了!”再次躬身行禮,龍騰走進藏書閣之中。
龍氏家族的藏書閣絕對不算小,藏書閣占地約兩畝,分上下三層,地麵兩層,地下一層,地下一層則是禁書區,禁書區隻供族長與六位長老及相關執事查閱,尋常族人是禁止閱讀的,因為其中涉及著龍氏家族的深遠秘密及龍氏先祖對戰界大陸的奇異見聞。地麵兩層的藏書,龍騰已經通覽,而對這個世界抱有萬分好奇的龍騰則是將目標轉向了禁書區,他知道,那裏才是這個世界真正的秘密,曾多次嚐試著偷偷潛入禁書區,失敗之後,龍騰似乎明白了,禁書區入口處那看似普通平常甚至有些破舊的木門,是被加上了一層肉眼無法看見的能量屏障,至少對現在的龍騰來說是無法感知到。
走進藏書閣,向東走過幾排書架,傳來書頁翻動窸窸窣窣的聲響,龍騰露出了少有的微笑,再向前走幾步,轉身便是看見了書架下一個小女孩抱著一本很是厚重的書在認真閱讀著,小女孩七歲左右,模樣俊俏可愛,柳葉彎眉、櫻桃小口,一雙美目如會說話的水晶,肌膚如珍似珠,瓊鼻如玉,一身優雅氣質,恍若天人,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一身普通平常的衣物穿在這樣的女孩身上也讓人覺得此物隻應天上有。
小女孩來到這裏也有一年多的時間了,偶爾的對話,龍騰對她也有了些了解,可以說是來到這個世界除了父母之外認識的第一個人,女孩名叫如燕,不知為何,聽到這個名字是,龍騰覺得心頭狠狠地觸動了一下,如燕並非龍氏血脈,其父林桐是龍氏宗族的護衛首領,為龍氏家族做出極大貢獻,因此如燕自然是當做龍氏子孫來培養。
“如燕,這麼早就來了啊?”龍騰停住腳步笑著說。
如燕抬起小臉,對著龍騰莞爾一笑,其中甜美讓人如沐春風,“龍騰哥哥,你也很早啊!”
一聲哥哥讓龍騰笑了笑,如燕聲若銀鈴地笑著說,“龍騰哥哥今天要去哪裏啊?”
“我要去禁書區!”
“哦!”如燕點著小腦袋,俏皮地低聲笑著說:“那龍騰哥哥小心去吧,我不會告訴別人的!”
龍騰笑了笑也不再解釋,抬步往前行走而去,走到盡頭處沿著樓梯下行便來到了那扇讓自己多次無功而返的神秘木門之前,站在木門之前,想起了自己在這裏吃過的不少苦頭,龍騰緩緩抬手,伸出食指緩緩向前探去,在距離木門一定距離之後變得更加小心起來,以往就是在這個距離被彈飛開去的,手指緩慢的向前探索著,在穿過了那危險的距離之後,意料之中的巨大彈力並未出現,懸著的一顆心終於落了下來,上前一步輕輕推開並沒有上鎖的木門走進禁書區,一股古老的氣息迎麵撲來,不禁人都覺得自己都蒼老了許多,地下一層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大,隻有十數排書架整整齊齊地排列著,盡頭則是一間休息室,估計是給族中前來查閱資料的族人所備,四麵的石牆上刻滿了各種奇形怪狀的圖案花紋,看得久了隻覺得心神都被其吸引了去,連忙將目光收回,甩了甩有些眩暈的腦袋,將注意力重新放在了藏書之上,第一排書架——龍氏先祖實錄。
藏書閣外還在認真揮動著掃帚的佝僂老者抬頭看了一眼藏書閣,搖了搖頭,笑著說:“真是兩個奇怪的孩子啊!”
埋首群書的龍騰眼中一個月與一天沒有太多的區別。這天,點點星辰已點綴在夜空之上,龍騰才從藏書閣行出,藏書閣外佝僂老者也不再掃地了,龍騰抬頭看了一眼深邃的夜空,長歎一聲:“難道就這樣碌碌無為,做一個廢物度過這一生嗎?”苦笑著搖搖頭往家中行去,在這裏也隻有那處院落才讓自己有一種歸根的感覺,讓自己覺得一些溫暖。
“前麵是龍騰哥哥嗎?”身後傳來一聲柔和、溫暖的聲音。
回身一看,原來是如燕正懷抱一本厚厚的書往這邊走來,龍騰笑了笑,道:“是如燕啊?”
聽到聲音,如燕快步跟上來,借著月色,如燕望著麵前英俊白皙的臉龐,說道:“龍騰哥哥知道嗎?族中特別準備了一次元嬰測試,就在明天!”如燕偏著小腦袋問道。
龍騰莫名意味地笑了笑,點點頭,道:“會去的吧!”
如燕笑若銀鈴,道:“我差點忘了,族中增加的這一次元嬰測試就是特意為龍騰哥哥準備的呢!”
龍騰不置可否隻是笑了笑滿是苦澀,八歲年齡,常人早就可以開始修煉的,而自己,雖然在藏書閣中獲得了許多關於修煉的知識,卻感覺不到一絲一毫天地間那磅礴的能量。兩人閑談了一會兒,便分開各自回家去了,望著龍騰那削瘦的背影,如燕心如刀絞。
次日,與龍振山隨行來到經殿,與兩年前一般,經殿還是那般莊嚴、古樸。這次的元嬰測試規模較小,參與測試的不過二十名龍氏子孫,誠然是特意為攜玉誕生、給了族人太多希望的龍騰準備的。與兩年前一般,站在龍振山身側,主持元嬰測試的還是那四位長老。
六長老站在石台前,深深地看了龍騰一眼,而後收回目光,道:“第一位,龍繼天!”
一名少年應聲上前,六長老催動水晶球,光芒大漲,“五行從火,四品潛力!”
漫長的元嬰測試在繼續,龍騰掃視大廳一眼發現了那個清新脫俗宛如天上來的小女孩——如燕,四目相視,兩人不約而同地笑了笑,如燕身後則是龍氏家族護衛首領林桐,身材魁梧,容貌英武,正氣凜然!
“下一個,林如燕!”
如燕起身向石台走去向著龍騰笑了笑。走過來這麼一個清新脫俗優雅的小姑娘,六長老實在是提不起那般嚴厲,道:“如燕,把手貼在水晶球上吧!”
“嗯!”如燕朝六長老笑了笑,乖巧地點點頭將芊芊玉手貼於水晶球上,五色光芒流轉,某一刻藍色光芒驟然爆射而出,將大廳裏所有人所有的東西都映上了一層水藍色,甚至還有淡淡的水汽覆蓋。四位長老身軀一震,六長老眼角抽搐了一下,收回水晶球,道:“五行從水,潛力九品之上!如燕,回去吧!”
如燕點點頭,再次向大廳上望了一眼,露出了一個甜美的笑容,其中意味也許隻有一個人能夠明白,也是報以微笑。
“最後一個,龍騰!”六長老認真地念出這個名字。
大廳之上,回身對龍振山笑了笑,又對身旁三位長老點點頭,走下台階來到石台旁,將手掌貼於水晶球上,龍騰微笑著對六長老道:“六長老,開始吧!”
看著眼前這個一臉堅毅,卻總是那一副和煦微笑的英俊少年,六長老嘴唇動了動,想說些什麼,卻最終沒有說出口,隻是伸出幹枯的手掌,以戰氣催動水晶球,水晶球內五色光芒飛速流轉,卻沒有什麼其他反應,六長老臉色微變,幹枯的手掌再次發力,水晶球內五色光芒甚至將水晶球染成了一個五色彩球,然而,始終沒有一種顏色爆發而出,大廳內極為安靜,六長老以戰氣催動水晶球長達半柱香的時間,仍然沒有任何其他的反應。大廳上幾位長老長長地歎息了一聲,六長老不得不放棄,收回水晶球,臉色黯淡下來,仿佛一瞬間又老了些許,的確,龍騰給了他們太大的希望,而今天,這個希望卻徹底化為泡影,“龍騰,五行盡缺!”六長老蒼老而帶著些許顫抖的聲音在經殿的大廳內響起。
大廳裏安靜了片刻之後便響起了竊竊私語,站在石台前的龍騰笑了笑,抬起手掌看了看,苦笑著搖了搖頭,大廳之上龍振山緊握著拳頭,和藹地笑了笑朝著龍騰點了點頭。
“咳咳!”三長老緩緩站起身來清了清嗓子,大廳內安靜下來,三長老道:“想必我龍氏族人都已知曉,龍騰攜玉誕生,今日元嬰測試結果卻是五行盡缺,然而,人之一生並非修煉一途,亦望龍氏子孫勉勵。龍騰對我族作用非凡,今日之事不可對外人提起,否則,族中之法必將嚴懲!眾人退去,龍騰留下!”
聽得三長老嚴厲之聲,眾人噤聲,皆攜子女安靜退去,隻剩龍騰一人孤零零地站在大廳中央,心頭滋味百般。
“龍騰哥哥,加油哦!”忽然一個銀鈴般的聲音傳來,循聲望去,正是被林桐牽著往外走的如燕,龍騰對著如燕露出一個微笑,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