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裏盛傳陳也當(4)班班主任純粹是為了錢,別的班主任每月的津貼都是200元,他是300元。有同學說,他們親眼看到陳也在樓梯的拐角處和校長在討價還價。
陳也仍舊教他的政治,可能因為自己是班主任,政治課就莫名的嚴肅起來。不能再在課上睡覺,也不能看小說,否則就是罰站,這一招陳也倒是從宋爺那學過來了。他也不再是在講台上嘰哩呱哩的念經,而是輪流著叫下麵的學生上去讀課本。
陳也說,學政治沒有別的訣竅,就是死記硬背,背熟了記住了,自然一切融會貫通。
於是政治課成了最受罪的課。
朱華因為坐在第一排,竟然因禍得福,出奇的安全。陳也每次都叫到後排的學生。學生上講台念課本後,他就在那學生的位子上坐了。
朱華幻想著陳也會叫到李淑敏上去讀,但陳也好像特別照顧李淑敏,從沒輪到過她。
朱華就特別的忿恨,心想:這是什麼老師什麼學校嗬,學生當老師,老師當學生。有好幾次,衝動地想站起來逃出教室,終究沒有那個膽量。
數學老師換了一個白臉青年,白臉青年好像剛從大學畢業不久,課上得索然無味,明顯是對著教科書照搬照抄。
有時候,白臉老師也會在講一道習題時,突然地就卡住解不出來,這時白臉老師就會飛快地把黑板上的那道習題用黑板刷擦了,另換上一題。
白臉老師從不問“懂了沒有”,也不會叫誰上去演算,自然也不會用數學書扇人嘴巴,大吼“上課死去啦”。他隻是自顧自地在黑板上塗抹,仿佛在練粉筆字。
漸漸的,有人開始在數學課上看小說,也有人伏在桌上呼呼大睡。
數學課變成了高一時的政治課。
鬱正興對政治和數學都毫無興趣,也不在意老師上課的形式,反正上課就是盼望著下課。下課就盼望著抱著籃球到操場上去,好在陳也並沒有絕情到取消班裏所有的籃球訓練。
可是訓練也不讓人開心,光頭黨又複活了,他們給鬱正興起名“毛毛蟲”,給朱華起名“矮腳貓”。比賽時,光頭們故意在球場邊“毛毛蟲”“矮腳貓”的大喊,鬱正興和朱華真想把他們摁在地上狂揍一頓。
後來實在忍不住了,鬱正興和朱華就帶了幾個人去找他們。
光頭們正在村子裏的大禮堂前打牌。
看到他們氣勢洶洶的樣子,光頭們都笑了。光頭們說:“喲,八中的神兵天將到嘍!”
鬱正興不跟他們來這一套,問他們:“你們究竟想幹什麼?”
光頭說:“好說,把上次欠我們的兩百塊錢還了,什麼事都沒有。”
朱華說:“誰欠你們錢了?”
光頭說:“上次老六中的比賽,別以為是我們輸了。你們宋老師給了我們三百塊錢出場費,又叫我們打假球輸給你們。他為你們好,我們可是做了一回孫子。別以為我們真打不過你們!”
鬱正興幾個人都愣了。
朱華吼道:“胡說!”
光頭冷笑道:“大白天的,胡說什麼!不信問你們宋老師去。三百塊錢就想打發我們?門都沒有!你們想好了,你們再付兩百塊,咱們井水不犯河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