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著木製盤子中的這條被燒紅了的辛格魚,心裏一直打鼓究竟要不要吃下這條魚。這是一種我從未見過的魚,它有著鯰魚的胡須,類似於金魚那樣開花的尾巴,最奇怪的是,它的全身隻有一個鱗片。所以摸上去十分柔軟光滑,我不能確定這種魚究竟如何在大海裏生存。彼得和俄克阿諾斯卻吃的十分高興,他們先輕輕的撕開魚表麵上的鱗,再拿起勺子一點一點地舀著鮮嫩的白肉往嘴裏送。有時候我總感覺俄克阿諾斯會把他的白胡子吃進嘴裏麵。
“這是老師自己創造的魚,專門用來食用的,十分美味。它們無性繁殖。”彼得似乎看出了我的猶豫。
“當然,在我還統治海洋的時候。”俄克阿諾斯笑眯眯地向我露出因為沾滿油而十分光滑的嘴。他起身去身後拿了一點衛生紙擦嘴。“不過我早就辭職了,現在把自己慣的都發福了。”他摸了摸自己挺著的肚腩。看起來十分和藹,不像是一位曾經的神。
“我想知道,為什麼我的父親不來見我?”我還是選擇不去碰那條魚,畢竟我也不喜歡魚的味道,從小就不喜歡。
俄克阿諾斯又坐在圓形的木桌前,一直胳膊支撐在桌子上,另一隻手不斷用手摩擦著他的腿。“要知道,作為一個主神,他們的力量來自於人類的信仰,隻有人類信仰神靈,神才有力量。這是作為最強大的十二主神的代價,也是為什麼古時候神會讓人類建立各種各樣的神廟來信奉神。但是到了現代社會,已經沒有多少人類信仰神了。因此,十二主神失去了力量,他們沒有辦法以實體存在於這個世界上,隻能以意識的形式存在於信仰者的腦海中。但是他們對自己掌管的事物還是有一定的控製力的,所以,宙斯之子,你父親剛剛就是那麼幫了你。”他一邊清理著魚的殘渣,一邊向我解釋。
“為什麼他們不想想辦法,讓人類再信仰他們呢?”聽了我的這個問題,彼得也停止吃那條魚。看來他也想知道原因。我很好奇這麼多年他為什麼不去問。
“不得不說,沒有神的統治,人類自己創造的世界更優秀,不是嗎?”
“所以我父輩他們都已經沒有實體了,半神也就越來越少了,隻剩下我和艾薇了嗎?”彼得問道,就好像他剛剛來到這座島上一樣。
俄克阿諾斯聳了聳肩。“艾薇是赫耳墨斯的女兒,她在另一座半島上,這座半神之島由三個半島組成,我們三個一人管理一個。”彼得向我解釋。
“為什麼你們三個不在一起生活,不是更方便嗎?”
“因為三個半島一直在守護著一樣宙斯的物品,是一朵花的種子。我們必須十分小心,任何一個半島都不能出現任何差錯。”俄克阿諾斯突然嚴肅起來,眼睛眯成了兩條線。然後他的臉上掠過一絲難以捕捉到的表情,讓我有一種說不出的恐怖感。
隨後他兩手突然緊緊抓住我的肩膀,拚命搖晃。我感覺十分恐懼,他的情緒變化讓我感覺麵對一個精神病人。“你要拿走這朵花的種子,它是你父親的,你父親的!”
“老師!”彼得叫了一聲。俄克阿諾斯放下了我,又漸漸恢複和藹的表情。
“對不起,有點失控。”他擦了擦腦門上的汗,“這麼多年,我一直希望能有一位宙斯之子來到這裏將這個種子拿走。我雖然不知道它是用來做什麼的,但是既然是宙斯留下的,一定是十分重要的東西。交給你我是很放心的。”他的語氣又變得十分溫和。
“老師,塞壬襲擊李涵可能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現在拿種子合適嗎?”
“對,”俄克阿諾斯拍著腦袋。“現在還不能拿。得先保護好宙斯之子得安全。”
我感覺自己的身份越來越重要,雖然這個俄克阿諾斯有一點瘋癲,但是看起來是個好人。隻是我現在十分想回到我的朋友的身邊去,沒有什麼心思考慮那朵花的種子。而且既然這座島上隻有三個人,或者是神,我就更不能在這裏久留,以免給他們造成更多的麻煩。畢竟我來到這裏就是為了找辦法回去的,對吧。
“我想先回去,老師你有辦法送我回去吧!”我發現自己不自覺地叫了俄克阿諾斯老師,不過我的確應該和其他半神統一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