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十六日,陳沐岩把芸姐送到市醫院,陸峰早已找人安排好了病房、主治醫生、檢查,初步的結論是:因為某種未知的原因陷入了深層次昏迷。可能猜想是否這個男人刺激了病人,醫生眼光頗為怪異的多看了陳沐岩幾眼。
依據芸姐的病史,醫生開了一些鎮定類的藥物,再加一些營養液,打上了點滴。本來對此來醫院,陳沐岩也沒抱多大希望,但不管怎樣,總得看看醫生檢查的最終結果。
陸姨來看了看,也沒有多說,默默流了一陣淚,便隨著陸峰回去了。
入夜,陳沐岩靜靜的做在床邊,他知道如果明日醫院的結論和之前的料想差不多,他便真得走出班城了——
作為修仙者,芸姐的昏迷如果自身不能醒來,那便隻有兩種辦法,一種是修為高深者以真氣、以識念修複她的隱疾、根基,另一種便是丹藥:醒神丹、複神丹應該都能達到冶療隱疾的目的,而修複真氣或是根基的丹藥更是數不勝數。
煉丹除了需要靈藥以外,還得至少築基期的修為——不管是尋找煉丹的原料還是提升修為,都得往出走,不出去何來的機緣……
忽然,窗外兩道修煉者的氣息傳到了感知中,他立刻便把神識罩向那氣息傳來的方向,修武者,一個暗勁初期,一個明勁中期。兩人在頂層的屋麵上,正在商量著什麼——
“我說,要那麼麻煩幹什麼,我直接進去把他做了就好了。”
“昆哥,那姓雲的是個大官,級別不低,病房外麵有警察。龐先生說了,絕對不能留下任何把柄,即使是讓別人猜測也不能,我們隻要去偷偷加點料、讓他一直呆在醫院就好了,不能害命,不然反成幫倒忙了!”
“行行行,你自己想辦法,我隻是策應你的。”
……
兩個人話裏的信息,聽得陳沐岩一震,姓雲的班城本不多,而他所知當大官的就隻有一個人了——雲叔!他把神識散開——果然,相隔著不遠的病房裏,雲叔躺在床上,仍在輸液。
先前便已知道這一層是幹部病房,沒料到雲叔會在,看雲叔的情況卻不太好,可劉姨怎麼沒在?雲叔的白發越見多了,麵容越發憔悴了,陳沐岩有些慚愧,還有些說不出的滋味兒。
雲渺的離去,他從心裏對雲叔和劉姨原本是有怨氣的,自己的女兒從小便賣給了另一個世界,從此和親人不得往來,除了那些修煉絕情之道的修者,又有誰能夠接受?
盡管後來,他也明白修仙者對於普通人的意味,雲叔無力反抗確是現實問題,但去年初看望兩人時,兩人讓他叫‘爸媽’,他還是沒能轉過彎兒——雖然以此足見兩人對女兒的疼愛,和對女兒離世的自責。
雲叔是搞組織工作的,陳沐岩不認為他會有多少激烈的仇恨,隻能是涉及到官場爭鬥,對於這些,他沒有任何興趣,也不想探知究竟,但——
他早已把雲渺放到了和沐雨、閆妍同樣的地位上,去年時,夫婦倆知道他做下大案,表現的父親般的語氣和關心,母親般的淚水和懷抱,他當時雖沒有叫出聲,其實心裏已經漸漸認可了。
神識中的兩人,一人正拉著繩子,一人正準備沿著那繩子而下。
陳沐岩走進衛生間,掰下一塊瓷片,分成了三小塊。如今的修為,也隻能把拉繩子的暗勁高手嚇走,至於從繩子滑下來的明勁修武者,來了就不用走了——
“嗖——”一聲尖嘯!
隨之,神識中,暗勁高手的駭然之色可見,奔逃的急劇亦可見。而那明勁修武者,陳沐岩再未關注,那一個碎片割斷了繩子,另一個封住氣血,如此,從十二層掉下去,要能有命在才是怪事。
驚呼聲沒多久便傳遍了整個住院部,接著警報聲響了半夜,天快亮時,陸峰得知消息趕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