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上,一縷陽光早早的從窗子裏探進來,又是一個大好的晴天。
宋芸娘昨晚上激動得翻來覆去,一夜未眠,臨近淩晨才略略沉睡了一小會兒,做了好幾個香甜的美夢。清早,她在幾聲歡快的鳥叫聲中醒來,隻覺得心情格外輕鬆喜慶,對未來的生活充滿了希望和期盼。
院子裏,宋思年已經起來,此刻正端著一隻裝了穀粒的粗碗,慢慢撒著穀粒喂雞。十幾隻雞一邊歡快地啄食著,一邊發出咯咯的叫聲,院子裏充滿了生機和活力。
宋芸娘整理好衣袍,滿麵春風地和宋思年打著招呼:“爹,您起來了,有沒有感覺好一點兒?”
宋思年看到神采飛揚、眉目含春的女兒,不覺十分欣慰。早上起床時,他看的自己衣袍口有吐過的汙跡,來到院子裏,又看到晾曬的被子和床單,便有些心知肚明。他遲疑地問道:“我昨日是不是喝多了,都不記得蕭家的人是什麼時候走的了。我……昨日沒有出醜吧?”
宋芸娘噗嗤一聲笑了,歡快地說:“爹,您昨日可是好好展示了一番,把蕭家人都鎮住了呢。您出口成章,洋洋灑灑地作了一長篇賦,可把一屋子的人都驚住了。”
宋思年不好意思地笑了,他自知自己醉酒後有些放浪形骸,平時也十分克製。隻是這些年來,一是飲酒機會少,二則實在是高興,昨日不小心喝多了一點,卻不想在親家麵前出了醜。
宋芸娘見宋思年麵露難堪之色,忙寬慰道:“爹,昨日大家都高興,蕭家他們都是不拘小節之人,沒關係的。”
宋思年也大氣地笑道:“對,對,反正以後都是一家人了。”想了想,又捉狹道:“真真是女大不中留,瞧你,還沒出嫁都知道幫婆家說話了。”
宋芸娘倒是不好意思地紅了臉,她羞澀地跺了跺腳,轉身進了廚房,準備做早飯。她見宋思年一改往日的頹廢之色,麵上難得出現了幾分意氣風發,便很是欣喜,手腳麻利地挽起袖子幹活,動作也格外輕盈。
豐收過後,日子比以前寬裕了許多,再加上芸娘心情愉快,做早飯時便費了點心思。她不怕麻煩地揉了麵,擀製了麵條,想到柳大夫和荀哥兒隻怕會來吃早飯,便煮了一大鍋,又將昨日多的肉切成細細的肉絲摻進鍋裏,出鍋後撒上翠綠的蔥花,一碗香噴噴的肉絲麵冒著騰騰熱氣,色香味俱全,不禁讓人胃口大開。
正房裏的小桌上,宋思年一邊大口吃著麵條,一邊讚不絕口地說:“芸娘,你的手藝真的是越來越好。”想了想又失落的歎道:“唉,可惜以後就吃不到你的手藝了,倒是便宜那姓蕭的小子了。”
宋芸娘紅著臉埋怨道:“爹,瞧您說的什麼話?那我不嫁了啊,反正我也不想嫁,到時候您可別天天在家裏嘮叨。”
宋思年便望著芸娘嗬嗬地笑,正打算再打趣芸娘幾句,院門輕輕被推開,隻見荀哥兒背著藥箱走了進來,一邊走一邊大聲問:“好香好香,是什麼好吃的,這麼香啊?”他的臉被外麵的寒風吹得紅紅的,一雙眼睛卻格外黑亮。
他的身後是笑眯眯的柳大夫,此刻也一個勁地嗅著香味,問道:“芸娘啊,你趁我這義父不在,和你親爹躲著吃什麼好吃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