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別的前夕,許安慧來到蕭家,和宋芸娘依依不舍地話別。兩個人說一會兒,哭一會兒,又笑一會兒,回憶這些年來共同經曆的快樂和磨難,感慨彼此的不易,惹得李氏和王姨娘在一旁也是不勝唏噓。
宋芸娘舍不得結束做得紅紅火火、前景一片大好的麵脂生意,便希望許安慧繼續經營下去。想不到許安慧的野心更大,她讓宋芸娘在京城安置好後,就將生意做到京城去。
當時,和許安慧一起前來的張氏笑著罵她:“人家芸娘可是去京城做侯夫人的,還能與你一身銅臭地做生意?”
宋芸娘倒是紅了臉,“張嬸嬸,安慧姐說的極是。這幾年我們靠著麵脂生意日子改善了許多,不光是我們,就是那些請來做麵脂的姐妹們也多有獲益。現在生意做得這麼好,貿然結束未免太過可惜。不如安慧姐你辛苦些,繼續將生意做下去,若以後有機會,就真的在京城開店。生意做得好了,就算不是為我們,為堡裏的那些姐妹們也是好的。”
許安慧也是大笑,“到時候我就進京當老板娘去,順便去你的侯府去開開眼。”
一屋子女人想到了光明的未來,都是臉上放光。
次日,宋芸娘他們告別了張家堡的軍戶們,在靖邊城接了陸蔓兒,又到宣府城接了鈺哥兒,一行人乘著馬車,浩浩蕩蕩往京城而去。
張家堡的住房和田地都屬於張家堡,不用費心處置,直接交還即可。靖邊城的住宅和店鋪倒是屬於私產,宋芸娘見丁大山在靖邊城住得安逸,做起生意來越發得心應手,便將院子和店鋪轉贈給了丁大山。
丁大山卻是堅持不據為所有,而是繼續幫著芸娘看守院子,精心打理生意。
去京城的這一路上倒也熱鬧,吳秀貞的兩個兒子很快和鈺哥兒打成一片,鈺哥兒擠在他們的馬車上不願意下來,連妍姐兒也不甘寂寞地擠了上去。
吳秀貞便隻好抱著最小的孩子坐了宋芸娘的馬車,坐在這輛馬車上的還有孫宜慧,他們幾人年歲相近,坐在一起說說笑笑,一路上也很是輕鬆快樂。
隻是,自從昨日在驛站歇過一晚之後,吳秀貞看宋芸娘的眼神便不太對勁,總是躲躲閃閃,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她這副模樣使得馬車中的氣氛既怪異又沉悶。當宋芸娘詢問地看向她時,她卻垂下眼,深歎一口氣,大有抑鬱在心之感。
“秀貞姐,到底是什麼事情?你似乎有心事?”宋芸娘實在是忍不住,開口發問。
“芸娘……”吳秀貞看了宋芸娘一眼,歎了一口氣又垂下頭,“算了,不說了……”
“秀貞姐,你再這樣我可受不了了,有什麼事情快說吧?”
一旁孫宜慧也道:“是啊,秀貞姐,不管是怎樣的難事,說出來大家一起想想辦法,總比你一人悶在心裏要好。”
“芸娘……”吳秀貞抬頭看著宋芸娘,眼中充滿了同情和不忍,“這件事情你聽了千萬不要難過,想開點兒。唉……誰讓咱們都是窮苦人家的女兒呢,沒個靠山。萬一我們家那位進京後起了花心要找一個,我還不是也沒有辦法……”說罷居然掏出帕子試起了淚。
“秀貞姐,到底是什麼事情,你這個樣子叫我越發難安了。”宋芸娘突然有些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