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夜裏折騰一夜,穆輕言有些困乏,黎明時分眯著眼睡了一會兒,將早,衙役敲響鐵鎖,將其驚醒。
“吃飯了。”
一碗發黃的米飯和一小碟白水煮青菜就這麼丟進來,落地時顛了顛,碗倒了,飯菜掉了一半,另一半也沾了灰塵,難以入口。穆輕言摸摸咕咕叫的肚子,咬咬牙,將地上的飯菜撿起來,合著泥沙吃了下去。
這時候餓的沒了力氣怎麼有精力想辦法逃出去?
晌午了,蕭宏遠還未出現,也沒有任何人來看她。看來,事情不像她想象的那麼順利。也是,一個庶女,實在不值得他們冒險。
理解歸理解,此刻,盡管她不是原主,還是感覺到一陣淒涼。她自嘲笑笑,看吧,穆輕言,你多可憐,快死了都沒個家人來看你!
“穆姑娘。”
一個醇厚的男聲響起。不知何時,牢房外衙役退下,蕭宏遠出現了,一身官服。光線足了,她倒是看清了這人長相,二十出頭,粗眉,大眼,方方正正一張國字臉,單看長相就透著股正氣。此刻,這人正一臉愧疚看著她。
“抱歉,今日我上定國公府拜見,定國公……”說著,他停下來,偷偷觀察了一下穆輕言的表情,見她滿臉期待,便將到口的話咽下去,換了種說辭,“定國公今日身體不適。”
其實,他去定國公府,定國公人好好的,聽聞他的來意,定國公說了好一番話,但總歸一個意思就是:不見!小姑娘這麼期待家人,如果直接了當的說了,會很傷心吧?
穆輕言聽了,目光閃了閃,嗬,總有種在意料之中的感覺!
“那,母親呢?”她醞釀起情緒,故作忐忑看著牢房外的人。
“抱歉,我並未見到國公夫人。”蕭宏遠臉上歉意更甚,其實,他一個外男見不到定國公夫人是理所當然的,但不知怎麼,看那雙眼睛裏的光一點一點滅掉,他就有一種自己罪大惡極的感覺,很不好受。
“輕言知道了,謝謝大人。”穆輕言垂下頭,聲音低低的。
“穆姑娘,你別難過。”眼見著小姑娘情緒低落,說著說著頭都垂下了,他在外麵急的團團轉,偏偏嘴又笨,思來想去就隻蹦出這麼句幹巴巴的話。
“無事,輕言不難過,隻是有些內疚,不知九殿下現在情況如何?”既然不能指望那些不靠譜的家人,便隻能另找他人了。
“昨日九殿下醒了,無礙。”
“那便好,九殿下無事輕言就安心了,免得到了閻王府還帶著內疚和不安。”說著,她釋然一笑,整個人都輕鬆下來,仿佛放下了什麼極大的重擔。
蕭宏遠對她的印象卻愈發好了,到這個節骨眼上都還惦記著九殿下的傷勢,看來這小姑娘沒什麼壞心思,估計當時情況並非他們想象的這樣,而是另有隱情,為此她卻要付出生命代價,實在有些不值。他目光閃了閃,決定為小姑娘做些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