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聲，好久不見啊，這周末有空嗎？幾個老朋友聚聚。”
“沒空。”
“別啊，畢業幾年了，大家都很想你，而且這麼多年，你還沒拿下周無妄，我們啊，都想給你支支招。”費秋晃著酒杯，語氣裏帶著調侃。
沈渡聲眼皮都沒抬一下，隻輕輕轉動著手裏盛著琥珀色液體的玻璃杯，冰塊撞擊杯壁，發出清脆的聲響。
“嘖，也真難為你了，守著個不愛你的人，圖什麼？”費秋又喝了一口酒。
沈渡聲依舊沉默，目光落在酒杯裏旋轉的冰塊上，仿佛那裏藏著什麼秘密。
“我聽說周家最近出了點事，你也不回去看看？”費秋試探著問。
沈渡聲終於有了反應，他抬眼看向費秋，眼神冰冷：“與我無關。”
“何必呢，大家都是明白人。”費秋放下酒杯，語氣認真起來，“周無妄不喜歡你，這是事實，你又何苦……”
“夠了。”沈渡聲打斷他，聲音低沉，帶著一絲警告的意味。
費秋聳了聳肩，不再說話，他知道沈渡聲的脾氣，一旦決定的事情，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沈總，夫人她……”這時助理推門進來，打破了兩人之間僵持的氣氛。
沈渡聲聞聲抬頭，眼神銳利，問：“她怎麼了？”
助理被沈渡聲的眼神嚇了一跳，語氣有些結巴：“夫人…夫人她…從樓梯上摔下來了……”
酒杯從沈渡聲手中滑落，摔在地上，發出清脆的破碎聲，酒液濺濕了地毯，如同綻放出一朵暗紅色的花。
沈渡聲臉色驟變，猛地站起身，椅子被他撞翻在地，發出刺耳的聲響。
“什麼時候的事？現在什麼情況？”他的聲音顫抖著，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恐慌。
“兩天前，現在還沒醒……”助理的聲音越來越小，幾乎聽不見。
沈渡聲沒有再問，轉身就走，腳步匆忙，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他飛快地訂了最早的航班。
他心跳如擂鼓，腦海裏一片空白。
隻有周無妄三個字，反複回蕩。
醫院的走廊裏彌漫著消毒水的味道，刺鼻而冰冷。
沈渡聲一路飛奔，心髒劇烈地跳動著，仿佛要從胸腔裏蹦出來。
從他進入醫院開始，沈家的人便一路跟著，病房門打開的一瞬間，瓷碗碎裂的聲音尖銳刺耳，伴隨著一聲不滿的低哼。
沈渡聲推開門，一股淡淡的菠菜味飄散在空氣中。
黏稠的綠色液體潑灑在地板上，像一幅抽象的畫作，狼藉一片。
周無妄站在床邊，眉心緊蹙，漂亮的五官此刻寫滿了不耐煩。
她身上穿著單薄的病號服，襯得肌膚更加白皙，烏黑的長發隨意披散在肩上，整個人散發出一股清冷疏離的氣氛。
沈渡聲的目光落在她臉上，僅僅一秒，便迅速移開，看向一旁手足無措的李佳麗。
“渡聲，你來了。”李佳麗堆起笑容，語氣裏帶著討好的意味。
原本低頭玩手機的沈覓才也抬起頭，敷衍地喊了一聲：“大哥。”
沈渡聲沒理會他們，徑直走到周無妄身邊，語氣溫和：“無妄，怎麼了？”
周無妄的目光一直落在沈渡聲身上，帶著一絲探究和陌生。
“她逼我喝這難喝的東西！”周無妄指著地上的菠菜粥，語氣帶著明顯的嫌棄。
李佳麗連忙解釋：“無妄，這粥很營養的，醫生說你得好好補補……”
“我不喜歡！”周無妄打斷她，語氣強硬。
沈渡聲輕輕歎了口氣，對李佳麗和沈覓才說：“無妄不喜歡喝粥，你們先回去吧，我來就行。”
李佳麗和沈覓才對視一眼，眼神中閃過一絲尷尬和不滿。
沈覓才低聲嘟囔了一句：“真是難伺候……”
聲音雖小，卻清晰地傳入了周無妄的耳中。
周無妄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眼神中的敵意毫不掩飾。
李佳麗連忙拉住沈覓才，賠笑著說：“渡聲，那我們先走了，你好好照顧無妄。”
沈渡聲點點頭，目送他們離開。
病房裏隻剩下他和周無妄兩個人，氣氛一時有些凝滯。
沈渡聲彎腰撿起地上的碎片，小心地放進垃圾桶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