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發的淡淡光暈的靈石在石壁上淩亂排開,雖然數量不少,但也隻能在附近照出一小團光亮,視線稍稍放遠,便是幽暗一片幽暗模糊。
秦初雪坐靠在一麵岩壁旁,雙手環膝,把頭埋在膝窩裏,眼神有些迷茫。長長的黑發從頰邊瀉下,滑落在平放在少女腳邊的大刀上,印出一片清冷。
死人窟地處大荒山腹地,這裏常年沒有陽光照射,自然很是陰濕,少女的身子下意識縮了縮,顯然對這種環境不太適應。
突然,輕微的呢喃聲在寂靜響起,秦初雪一個激靈,趕忙往身旁看去。那裏正躺著一個年輕的男人,麵色慘白,身上血跡斑斑,此刻眼皮正不斷顫動著,似乎努力想要張開。
“秦風,你醒了?!”
秦風勉力睜開眼,入目便是一團模糊的黑影。秦風看不清楚對方的容貌,卻能看見那清澈眼眸裏濃濃的關切。稍稍扯了扯嘴角,秦風露出一個難看的笑容,呻吟道:“咳咳……看來……我們運氣不錯。”
秦初雪眼睛一紅,滿是憂慮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笑意。雖然秦風的狀態還是極差,但看起來總算保住了一條命。
命在,就有希望。
秦風掙紮兩下想要爬起來,卻被秦初雪緊張的按住,他感受了一下身上的劇痛,知道這時逞強不得,也隻能繼續躺在地上,‘仰視’著女孩兒道:“我們現在在哪裏?”
“還是死人窟……我聽了你的話,從左邊那條岔道走,之後秦空和秦玉果然沒有追來。我看你已經快不行了,就找了個石洞……幸好這一路上沒有機關,不然……”
秦初雪說得有些淩亂,但秦風還是聽懂了。他身子動了動,努力想要抬起右手,意料之中的,他的手一動不動,就像完全不是他身體的一部分,隻是個擺設一樣。秦風心裏一揪,隻覺一股難言的抽痛從心底彌漫開。
“你……你不要擔心,青雲界靈藥無數,區區一條手臂,肯定……肯定……”看見秦風的動作,秦初雪的心中莫名一痛,下意識就想安慰他。隻是少女平日寡言少語,對安慰人實在沒什麼經驗,幾句話下來,自己倒是有些結巴了。
秦風被這個呆呆的師姐逗笑了,他喘著粗氣笑了兩聲,輕輕搖搖頭道:“師姐不必安慰秦風了,這傷雖重,但秦風也不至於就此頹喪。我還年輕,隻要命還在,總有治愈的希望,何況就算治不了……我也可以練左手劍嘛。”
最後一句雖是玩笑話,但也未必不是秦風心中所想。秦初雪呆呆地看著這個竭力露出笑容的族弟,胸口一悶,頓時說不出話來。沉默了良久,少女才緩緩開口道:“為什麼要擋在我前麵?”
秦風知道她說得是之前的最後一道勁氣,對此他倒沒有什麼居功的想法,隻是理所當然地道:“當初是我告訴你那裏最多隻能發出三道暗勁,後來出了意外,那我當然應該負責。”
秦初雪聞言不語,隻是用亮晶晶地眼眸注視著他,秦風被少女瞧得不好意思,一攤手咧嘴笑道:“媽媽說,好男人不應該坑隊友,這個道理我很早就明白了。”
秦初雪聽不懂,但似乎隱隱明白了秦風的意思,她眨了眨眼睛,便不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纏,轉而問起秦風的傷勢。
秦風的傷很重,不單是整條右臂經脈盡爆,胸口被勁氣擊中處也糜爛成一團,雖然被‘入血丹’的藥力穩住了傷勢,但在徹底治愈之前隻怕很難再有戰鬥能力。這些其實都在他預料之中,唯獨奇怪的是,按理說他受了這麼重的傷,尤其是經脈受損,體內靈氣不說盡廢,至少也該大損才是。可事實上就秦風目前的感應,他體內的靈氣竟異常充盈,甚至較之入窟時還增強了不少,隱隱就在突破的邊緣。這讓他立刻想起了之前對於劍格能讓自己在戰鬥中增長修為的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