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法境的武修絕非目前的秦風可比。他原本強闖隻是想引起琉璃宗宗門長輩的注意,從而讓自己有機會上前一探究竟。可沒想到的是琉璃宗竟然如此果決,修法境高手直接出手,這也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些!
如今秦風雖然憑著前世經驗勉強保住心誌,一具肉身卻完全被對方氣機鎖死,絲毫動彈不得。而那一柄靈氣飛刀看似不要秦風性命,取的卻是他握劍的右手手腕,秦風毫不懷疑一旦被飛刀射中,自己這隻手掌立馬就會和手臂分離。
一滴冷汗從額頭滑過,秦風的左手下意識微微一顫,一抹銀線從手背上浮現---自那日夜探聚靈閣已過去五日,劍格中儲存的靈泉恢複了大半,若是開啟劍格,憑借入神境的劍意衝破修法境的氣機封鎖可謂輕而易舉。隻是自從被童長老叮囑後,秦風下意識就不想在大庭廣眾之下爆發劍意,一時竟有些猶豫。
就是這一猶豫,幽光閃爍的靈氣飛刀瞬間出現在秦風麵前。秦風一咬牙,手背上的銀線立刻清晰起來,一柄由銀線構成的精致小劍迅速成型,與此同時,一道充滿恒古意味的劍意從秦風身上升騰而出……
噗!
宛如氣泡破碎般的聲音響起,秦風身子微微一動,又立刻回到原位,連帶著他身上剛剛顯現的劍意也瞬間消散無蹤。手背上的劍紋隱入皮膚,秦風保持著之前被氣機封鎖的姿勢,皺眉看著突然出現在擋在自己身前、隨手一揮就將那把靈氣飛刀擊破的紅須老者。
萬烈悄悄瞥了秦風一眼,見這小子還是一副動彈不得的模樣,眼中不由露出一絲疑惑---就在剛才出手時,他分明感應到秦風身上隱隱有一股絕強劍意在流動,那股劍意幾欲噴薄而出,其蘊含的鋒芒銳氣讓他這個修法後期的強者都感到駭然。
可不知為何,那股劍意一瞬間就消失了……
搖了搖頭,萬烈把這些雜念甩出腦外。一個煉體後期的小輩擁有讓自己都驚懼的劍意,這不管怎麼說都太扯了,相較之下,他倒更相信自己是真的老了,以至於剛才都出現了幻覺。
“萬老頭,你堂堂長老之尊,竟然出手欺負一介後輩,戰刀門已經連臉麵都不要了麼?”
就在這時,一道看似溫柔婉約,細聽之下卻總讓人感覺拒人千裏的悅耳女聲響起。萬烈聞言驚醒,但聽清楚對方的話後,他一張老臉卻頓時變得古怪起來。
“老夫隻不過出手破了一道靈氣,這就叫不要臉了?那你徒弟仗著修法初期的修為,出手對付一個煉體境的小輩,豈不是連屁股都不要了?”
萬烈心中腹誹。
當然,這話他是絕對不敢說出來的。誰都知道琉璃宗露夫人極為護短,自己在這方麵和她爭辯隻是自討苦吃---萬烈雖然一生從未娶妻,卻也明白和女人講道理,最後沒道理的肯定是自己。
哈哈一笑,萬烈裝作沒有聽到對方剛才的譏諷,高聲道:“老夫方才在台上就覺得夫人這兒好熱鬧,還以為出了什麼麻煩,趕緊過來看看。沒想到竟然是夫人的弟子在和人切磋,哈哈,夫人真是好興致。”
這話一出,場麵上頓時冷寂下來。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這個睜著眼睛說瞎話的老頭,不僅是那些琉璃宗弟子,就連被他‘救’了一次的秦風都驚愕的張大了嘴巴,腦海中開始回憶自己是不是認識對方。
此刻,琉璃宗駐地的異常已經被所有前來挑選護法弟子的宗門世家注意到。三三兩兩的武修站在稍遠處圍觀,其中不乏蘊靈修法境的高手,卻沒有一個人敢說話。整個場上隻有萬烈那粗豪的笑聲,以及華車前兩頭踏雪烏睛獸不時的低吼……
遠處的華車蓬頂微微晃了晃,似乎是裏麵的主人也被萬烈氣得不輕。沉默了一陣,那溫婉女聲終於再次響起,隻是這回是個人就聽得出其中隱含的惱怒和驚奇。
“萬烈,你竟想保下這個散修?”
“什麼保不保的,本來就沒多大事兒……”萬烈哈哈笑了兩聲,見華車主人不答,便知道對方在等自己一個解釋,無奈地歎了口氣,萬烈嘴唇一顫,一束傳音入密已出現在露夫人耳中。
“此子天賦驚人,可傳萬烈衣缽,還請夫人見諒。”
“咦?”一聲明顯的驚疑聲在耳邊響起,露夫人同樣傳音道:“區區一介劍修,你竟要他傳你衣缽?萬老頭,若是我沒記錯的話,你似乎已經收了十餘名弟子了吧?”
“那些小家夥雖然資質也不錯,但比起這小子就差遠了。”萬烈搖搖頭,不著痕跡地瞥了秦風一眼,道:“能以煉體境力克納氣境,除了劍法精妙外,他對刀勢必然有超乎尋常的敏銳,如此方能在眨眼間找出對手破綻。何況此子膽氣過人,最合我《炎火破陣刀》心要,隻要他肯棄劍練刀,將來成就必不在老夫之下!”
萬烈分析得言之鑿鑿,卻不知他這是誤會秦風了。秦風對刀勢還真沒什麼過人的敏銳,純粹前世交手的高手多了,各種刀法刀訣見過無數。那兩名琉璃宗弟子所使功法雖然不差,但低階刀法本就共性較大,以秦風眼力找出破綻自然不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