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三千之眾去包圍五六百人自然沒什麼難度,不多時,兩個大小不一的包圍圈就圍得嚴嚴實實。
勨莽帶領的小宗弟子圍住了最外沿的一批攪局者,這些人約有四百,所著武服樣式不一,胸口都沒有宗門印記。他們人人兵刃出鞘,肅然戒備,神色間卻並無多少驚惶,仿佛圍住他們的不是近三千武修,而是三千頭牛羊一樣。
唯有一人麵色蒼白,額上冷汗淋淋,那惶惑的模樣誰都看得出來。勨莽朝他瞥了一眼,突然哈哈大笑道:“這不是玄華宗的平兄弟嘛!你怎麼跑到這兒來了,莫不是又要‘棄暗投明’一回?”
你當我想站在這裏嗎?!
平千古心中大罵。他知道勨莽是在譏諷他此前‘揭發大宗陰謀’一事,可他已經沒心思計較了,他現在除了絕望,就隻剩下對甘玉兒的憎恨怨憤。
‘這賤.人竟敢拋下我獨自逃命,若今日僥幸脫難,平某定要讓她生不如死!’
平千古用最惡毒的言語咒罵著,卻也明白自己今日能活下來的機會微乎其微。事實上,他完全沒想到甘玉兒和那個歐子行會那麼瘋狂,竟完全無視了對己方有利的大勢,而選擇了在他看來最愚蠢的行為。
以六百精銳弟子為餌,就為了創造一個吸引大部分人注意、以便讓歐子行奪取名劍的機會,這種行為簡直可以用腦殘來形容。
他不是不知道名劍的價值,可是一柄名兵再重要,難道還能和青雲界下一代最精銳的四千武修相比嗎?若是能將這四千武修盡數滅殺於此,這得是多大的功績,難道還比不上一件名兵?
平千古不明白!
他是真的不明白!當然,他最不能接受的是,身邊這些家夥恭恭敬敬的送走甘玉兒,卻名為保護實則逼迫的把自己留在了他們中間,要自己陪他們一起死!
這怎麼可以!
平心而論,平千古的資質十分不錯,就算比之晏無生、洛凡塵也隻是稍遜一籌。而玄華宗又是青雲界有數的三品大宗,門內福地、秘笈無數,並不缺修煉資源。如此前途光明,他自然不願成為其他人大業的犧牲品。
為了自身小命,他一時也顧不得幕後那方勢力的可怕,高聲叫道:“殿下,平某也是被逼無奈啊!平某有關乎青雲安危的重大機密要說,其實玄……”
平千古的聲音戛然而止,他呆呆的低下頭,看著胸口處透出的血亮刀尖,嘴巴囁嚅了兩下,卻隻噴出一口血沫。稍稍抽搐了兩下,便再沒有了聲息。他兩隻眼睛瞪得極大,可以讓人看見其中濃濃的悔意……
一相貌平凡、身著玄華宗弟子服飾的年輕男子將手中短刀從平千古胸口緩緩抽出,看著不遠處麵色陰沉的勨莽,冷然道:“縱使身死,今日也要用爾等頭顱,祭先祖之靈!上!”
“以爾等頭顱,祭先祖之靈!”
“殺!”
四百武修應聲大喝,個個雙眼充血麵現狂熱,向勨莽所在方向衝去。竟是要以絕對劣勢的人數硬撼小宗三千武修。
而包圍他們的小宗弟子先是被對方隨手殺了玄華宗首徒的冷酷手段震懾,又被對方所說的話弄得有些迷糊,氣勢一跌再跌,包圍圈都隱隱有些鬆散。
“亂世賊子,還冥頑不靈!”
勨莽卻是知道些什麼,隻見他怒吼一聲,本就高大的熊軀頓時又漲大幾分,白象虛影再次從身後浮現,那象鼻高高揚起,以迅猛爆裂的氣勢向為首的持刀男子抽去。
持刀男子頭皮一緊,直覺不能硬擋,可他卻哈哈一笑,強壓下閃避的念頭,悍不畏死的正麵迎上,將手中以被濃鬱靈氣包裹的短刀刺向白象虛影。
“噗!”
持刀男子噴出一口鮮血,麵色陡然慘白。可他身後的四百武修卻被他這一舉動刺激,人人嗷嗷叫著奮勇爭先,完全不考慮持久作戰和防禦,隻是把自己的內勁、靈氣一個勁加持到兵刃上,同時使出自己所學的最強武技,以求給敵人重創。
一時間,各種武技翻騰,勁氣亂飛。
玄華宗所率的四百人都是精通武技的武修。小宗弟子雖然人多,但其中卻有一部分是修習武技不勤的法修,這些法修如今境界不夠還不足以施展靈法,隻能勉強打打醬油。這其中的差距使得小宗弟子的包圍圈瞬間大亂,虧得有勨莽坐鎮支撐,不然就算被衝破都不是沒可能。
不過,也到此為止了。
雙方人數畢竟相差太多,憑著一股血勇不計消耗的猛打猛衝,隻要第一次沒能突破包圍,之後就再不會有機會。隨著的勨莽沉著應對,小宗弟子也漸漸恢複了士氣,如此一來,這些人被殲滅也隻是時間問題。
小宗尚且如此,士氣、修為、道具都比他們強出一籌的大宗一方更是輕鬆:他們所麵對的對手不過兩百,都隻有小宗那邊一半,又有晏無生和洛凡塵兩大年輕高手,雖說敵人也都悍不畏死,卻始終被死死壓製住,難以撼動大宗陣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