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案發現場不遠的地方有一個比較破爛的小區,看起來像是上世紀九十年代蓋的房子,女英雄的住處就在這裏。推開門,室內陳設一覽無餘:這是一個隻有十來平米的小公寓,裏麵有一張單人床,一個衣櫃書架合一的櫃子,一張寫字桌,角落裏有一堆做飯的家夥,就這麼簡單。
在路上,女英雄告訴我們,她叫唐玲,是隔壁學校的學生,和我們一樣是大一。由於從小不習慣和那麼多人住在一起,所以向學校申請搬出來住了。現在她都是自己在生活,自己買菜自己做飯,很獨立。
“那你是怎麼學會功夫的?看你剛才的身手,好像挺有兩下子的。”張輝捂著傷口坐在唐玲的床上,忍著痛問道。唐玲拿出藥箱,很熟練地替張輝清理傷口,然後包紮。聽到張輝的問話,她毫無反應地說:“從小爸爸就不在了,媽媽怕我一個人受人家欺負,就讓我去學了功夫。”
“原來是這樣,對不起啊,讓你想起傷心事了。”張輝滿臉愧疚地說。不過,看得出來,張輝的臉上除了愧疚還有一絲幸福,眼前這個為自己包紮的女生,盡管很堅強很獨立,卻仍舊在張輝內心最脆弱柔軟的地方留下了難以抹去的印記。這個從來就對男女關係很遲鈍的家夥,好像終於開竅了。
“沒關係,這些事對我早就沒有什麼影響了。隻是我媽媽還會時常想起,心情也時好時壞。為了讓她放心一些,我也變得越來越獨立,越來越堅強。”唐玲把紗布一圈一圈仔細地纏在張輝的手臂上,最後打了一個結。“好了。這幾天別讓傷口沾水,否則會感染的。”
“謝謝啊。”張輝看看唐玲,又說道:“看得出來,你的確很懂事,你媽媽一定特別欣慰。”
唐玲一邊收拾藥箱一邊說:“欣不欣慰我不知道,我就是想讓媽媽過得好一點。就因為這樣,我在課餘時間打了兩份工,這樣可以少向家裏要錢,媽媽也可以過得好點。”
我一聽這個眼睛就亮了,我還真沒見過這麼獨立的女生呢。我也有過打工的念頭,可是找不到輕鬆高薪的活兒,於是趕緊問:“你在哪打工啊?”
“平時在一家米線店當服務員,每天中午和晚上各一個小時。”她把藥箱放回去,坐下來專心與我們談話。“周末的時候去市裏當禮儀小姐,每周都會有婚宴或是什麼活動的需要禮儀,我就去,那個就是。”她指了指擺在桌子上的一張照片,裏麵的她化了妝穿著旗袍,不過,化了妝的她明顯沒有素顏好看。
“哦,這樣啊。可是你這樣打兩份工不累嗎?”我有點理解不了。“不耽誤學習嗎?”
“其實除了想讓媽媽過得好點之外,我還要顧自己。你們也看見了,這屋子雖然破,但一個月的租金也要不少錢,我還得自己買菜做飯,也是比較需要錢的。我想,如果做到經濟獨立,那就沒有什麼後顧之憂了。至於學習,我認為大學裏學的是一種學習方法和生存方法,具體知識是不重要的。而這些,我認為我已經學到了。”她表現出來的自己顯然比我們這些同齡人要成熟個三五歲。“對了,光說我了,我都還不知道你們呢。”
接著,我們三個就向唐玲做了自我介紹,張輝做得最詳細,好像跟人家相親一般。“俗話說不打不相識,用在咱們這也勉強可以,咱們以後就是朋友了。”我說。
“好啊,我沒什麼朋友,正好可以多交幾個朋友。”唐玲開心的笑了,這是我們相遇以來她第一次露出笑容。“以後有空可以來我這裏玩,雖然不大,但七八個人還是耍得開的。”
“嗯,一定。好了,時間也不早了,我們得回去了。”我說道,盡管看見了張輝不舍的神情。“你也早點休息,明天還有課吧。”
“嗯,那好吧,那我送送你們。”唐玲站起身。
我們三個人從唐玲的小公寓走出來,轉身向送我們的唐玲揮手。張輝的目光一直就沒離開過唐玲,人家都回去了他還在看。
“別看了,人家都回去了,走了啊。”我故意說。
“唉,你說,我們以後還有機會碰到嗎?剛才連個電話都沒留。”張輝不舍地扭過頭來,傻傻地衝我說。
“你可以回去要啊,看人家會不會給你。”我笑著說,“算了,走吧,有緣會再相見的。”
“說的也是。”張輝終於挪步了,“我回去要吃遍所有米線店,不信找不到她。”
“哈哈,你還挺有方法的!”光顧著和他說話了,我都沒注意旁邊的蘇冰一直悶悶不樂,我扭頭問她:“你怎麼了?一晚上都不怎麼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