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四點多開始睡覺,到了上午十一點鍾左右才醒。爸媽都還沒有放假,卻因為他們的寶貝兒子回來了,特地請了一天假。現在的他們,正在廚房裏忙活,要給我做一桌大餐呢。
家長老說在外麵吃不好,其實除了衛生方麵不如家裏,味道和菜色都不得不承認是外麵比較好一點。人家畢竟是拿來賣的,味道總不會差到哪裏去。而自己想吃什麼都可以自由選擇,不像家裏,就算報了菜名也未必會做。家長們,多慮了。
飯桌上,照例是我要講述學校的奇聞軼事,我們家可沒有吃飯時不讓說話的臭規矩。從前我在另一個城市讀高中的時候,每次回家的第一餐都是一邊講述學校的事一邊吃的。我真不知道有什麼好講的,是告訴他們我多麼努力地追求蔣琳,還是說被蘇冰耍的有多慘?
盡管我說的都是些雞毛蒜皮略帶誇張想象成分的小事,爸媽還是津津有味地聽著。爸媽滿臉憐愛地往我碗裏夾菜,我頓時感覺好溫暖。人們都說家是避風的港灣,這隻有受傷的人才能體會到。
幾天後,爸爸的單位放假了。這時,距離過年也不過一周時間,各種聚會應酬不斷。原先一向不肯帶我出席這種場合的老爸突然痛改前非,帶著他的這個其貌不揚的兒子到處去吃席。他既然肯帶我也不能不去,雖然一起吃飯的叔叔阿姨幾乎沒認識的,但我去了不圖別的,就圖了一個可以正大光明地喝酒。
我早說了酒精是個好東西,可以暫時麻痹人,所以要多喝。在這種亂七八糟的場合,我誰都不認識卻可以挨個敬酒,人們在酒席上全都想方設法不喝酒,我卻是搶著喝。還有叔叔遞給我煙,我試著抽了一支,煙霧進了嗓子讓我非常難受。所謂“飯後一支煙,賽過活神仙”在我這裏成了屁話,我還是專心喝酒吧。
其實我小的時候也曾經偷偷地吸過煙,但那都是裝腔作勢,隻不過是把煙吸到嘴裏再吐出來的浪費行為,根本不能算是真正的抽煙。我也很慶幸自己沒有從小染上抽煙的壞毛病,不然這些年下來,光是抽煙的錢我就可以在我們小縣城的繁華地段買一間廁所了。
老爸總是奇怪地看著一杯接著一杯喝酒的我,大概他心裏在想,這兔崽子是中了什麼邪,怎麼這麼能喝。其實我不是能喝,而是喝醉了還憋著,總不能在這些長輩麵前失態吧?可是一回到家裏,我就鑽進自己的房間,抱著枕頭痛哭。沒有聲音,但酒精化作淚水,全部傾盆而下。
終於,過年了。神州大地的每一個角落都喜氣洋洋,不知道蘇冰有沒有樂嗬嗬地幫著媽媽包餃子呢?小街上到處張燈結彩,恨不能把自己的紅褲頭都掛出來以增加喜慶。大街上人來人往,采購年貨的人才不怕最後幾天物價飛漲,都像要去領錢似的玩命飛奔。
我趴在窗子邊上,冷眼旁觀這喧鬧繁華的世界。突然間我產生了厭世的心理,這世界如此熱鬧,少我一個又會怎樣?雖然漸漸地我發覺自己的想法太過消極,可是想要出這種舒服的想象中掙脫出來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舅舅家的弟弟來我家找我,嘻嘻哈哈地玩樂之中,我才逐漸告別了這種頹廢情緒。
過年的幾天還是比較快樂的,有紅包收不說,各種親戚碰在一起也不容易,大家你一言我一語自然也就把氣氛吵起來了。
高中的群裏麵發了通知,說是年初七的時候要搞一次同學聚會。一直忘了說,我的高考成績在班裏並不算好的,或者這麼說,跟我成績在一個檔次的同學全都複讀去了,甚至比我成績好的也有複讀的,而我卻上大學走了。雖然得償所願地來到江南看妹子,卻有點抬不起頭來。不知道這次聚會,會不會搞出什麼難為情的事情來。
聚會在我們讀高中的那座城市進行。我趕著春運回流的大潮又坐上了火車。
聚會人員到場率80%,除了有一部分複讀的不能來,剩下的基本都來了。好在我選擇了到場,不然人家還以為我沒臉來呢,雖然真的挺不好意思。
更不好意思的還在後頭。在飯桌上,我很意外地與我高中的英語老師坐在了一張桌子上,要知道,我高中最討厭的和成績最爛的科目就是英語。席間,每個向老師祝酒的同學嘴裏都念念有詞:“謝謝老師,現在我的英語成績是我們班最好的。”“謝謝老師,現在我的英語成績全係第二。”“謝謝老師,我的英語剛拿了競賽三等獎。”